“你認識她。”他說的是陳述句,直覺告訴他,這人目标明确,隻是沖着沈驚春一人而來。
“是啊。”男人并沒有隐藏的意思,他坦蕩地告訴了燕越原因,“她得罪了我們的魔尊,魔尊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燕越瞥了眼安分坐着的沈驚春,眼底倒沒有意外,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那你還要她的命?”
“她一身靈血,我為何不要?”男人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答不答應。”
“好啊。”燕越不假思索,“看在你也算幫了我的份上,我幫你一次。”
男人笑容舒展開來,揮了揮手示意他跟着自己。
“跟上。”燕越對沈驚春下達了命令,他們走在前面,也就沒注意到身後低垂着頭的沈驚春揚起的一抹笑。
總算把這縮頭烏龜詐了出來,此人謹慎得很,知道自己打不過她就一直不出來,要不是她借助燕越演了出戲,真不一定找到這家夥。
不過沈驚春沒想到這人還和魔尊有些關系,那臭男人真是小氣,幾百年前的仇居然記到現在。
沈驚春恨恨地給那男人記上一筆,等她再見到他,定要讓他後悔自己的決定。
這山洞很是特别,他們在數不盡的婚房裡七轉八繞了好一通,好幾次甚至是穿牆而過,門不過是個迷惑人的出口。
燕越似是好奇般多問了句:“你怎麼做到的?一個山洞竟能如此?”
“呵呵。”魔修奸笑了兩聲,“山洞?你從始至終都在村子裡。”
他們走到最後竟然到了村子的中心,村民們看到魔修并不意外,甚至還恭敬地彎下了腰,似乎早就認識他了。
那人似乎得意至極,竟然和燕越暢聊起自己的寶物,他掏出一個小爐鼎:“這個寶物可以制造幻覺,這幻覺可不一般,甚至能有實物感,隻有主人才能看穿真正的出口,其他人會被困在幻覺裡,最後成為這爐鼎的養分。”
燕越眼底有莫名的光閃動,沈驚春看了一眼就開始替魔修默哀了——瘋狗又在憋壞心思了。
村子中心的土地上被人用血畫了一道陣法,陣法的中央擺放了一塊閃着血光的巨石。
在陣法的周圍不止有沈驚春一位女子,她們也是婚服打扮,神情驚恐地看向魔修,她們張開嘴卻是一句話也發不出來。
因為,她們無一例外都沒有了舌頭。
燕越聯想到在洞口時沈驚春的舉動,立刻明白過來她已然發現了那些女子并非女鬼。
沈驚春被魔修用繩子同巨石捆在一起,她低垂着頭恍如陷入沉睡,身下法陣發着猩紅不詳的光。
“就這還是滄浪宗的弟子?你也不過如此。”魔修陰森地低笑,自得地貶低起沈驚春,“魔尊真是太高看你了。”
“哈”燕越低笑出聲,他幽暗的眸子裡似是翻湧着黑雲,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遍,“滄浪宗?”
還在裝的沈驚春:......完蛋,要掉馬了。
燕越克制着自己的怒意,她對自己還真是句句假話。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那個吻。
陣法開啟,靈氣從沈驚春和其他女子身上溢出,魔修吸引着澎湃的靈氣,隻覺自己的功力即将突破一個境界。
他整個人陷入一種癫狂的狀态,忘我地大笑:“哈哈哈哈,什麼魔尊,等我把這個人的靈氣吸光,我才是最強的!”
他狂笑驟然停止,驚愕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緩慢地低下頭。
他看見自己的胸口被劍捅穿,鮮血順着劍滴落入陣,陣法失去了主人的支撐,光芒漸漸熄滅。
燕越漠然地拔出劍,魔修猛然跌坐在地上,捂着傷口吐了大口的血,被鮮血沾上的雜草瞬間枯萎。
“真是髒了我的劍。”燕越的聲音無一絲波瀾,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蟲子,語氣冷淡譏諷,“誰要和你這種肮髒的東西合作?”
魔修目眦盡裂地死死盯着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他的腳腕,可燕越隻是踢了一腳便輕易掙開了,他隻能眼睜睜地感受生命流逝。
下一瞬,變故陡生。
白光在眼前飛快閃過,燕越還未作出反應,他的右肩便被劍刃狠狠刺穿,身體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我們阿奴真是威風呀。”風揚起裙擺,輕輕擦過他垂落在地上的手,沈驚春微笑地彎下腰,俯視着狼狽趴在地上的燕越,“阿奴懲罰了壞人,但是因為你不乖,所以狗狗必須得接受些懲罰。”
燕越手指抓着泥土,試圖掙紮着起身,然而沈驚春用力一記手刀将他打暈了過來。
沈驚春随手扔掉礙事的華冠,長發垂散至腰,她微微側臉,若有若無地笑着看向村民,飛舞的長發缭亂如纏絲,紅衣如被鮮血浸透。
不似正道,反倒如魔。
村民們早就被這不斷的變故吓得癱軟,他們撲通跪倒在地,顫抖地向沈驚春求饒:“草民有眼不識,竟不知您是滄浪宗弟子,請您原諒我們的無知!”
說完,又有一人接話,他的手都在顫抖,頭近乎要碰到地面:“是啊!這惡人一直逼迫我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哦?”沈驚春似笑非笑,她走到那人面前,溫柔的聲音此刻在他們聽來卻如惡魔,一副金镯被扔落在地上,“這麼說,這金子也是他強逼你們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