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咽下最後一口荷包蛋,放下筷子擦了擦唇角。
頂着他們期盼的目光,慢慢悠悠搖了搖頭,然後幹脆利落說出三個字。
“不知道。”
嗯?這對嗎?
吳邪和胖子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但不等兩人出聲詢問,就見餐桌對面的紀初桃忽然眨眨眼,抿唇輕笑。
“騙你們的,有一點眉目。”
本想着明天休息好再說,不過現在他們都問起來,紀初桃幹脆将自己目前所有的線索整合一遍。
“其實來之前我雖然有預感,但還并不确定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到底和從前有什麼關聯,可眼下看來,我們所要找的解毒方法和追尋的地方,或許冥冥之中都在越文的預料之内。”
直至現在,這一點已經不難發現。
十幾日前,在香港半山莊園裡和越文交談那次,紀初桃提前便将自己一直佩戴的兩個耳塞都摘了下來。
之前在禺虢号上發現吳邪手無力時,她就曾經說過,她的聽力如果高度集中的話,其實是可以聽到細胞發出的聲音的。
所以那次交談,她沉默時就在分心分辨越文身上的聲音。
越文也中招了。
但從體内聲音對比來看,他的情況顯然比胖子好了幾倍,甚至他面目上也并沒有特殊的改變。
因此在越文提出讓吳邪和胖子吃那顆能抑制香蟲活動的香丸,紀初桃才沒有拒絕。
他們暫時有共同的目的。
不過在找到地下迷宮、看到那些銘文以後,一直萦繞在她心頭的迷霧驟然消散。
紀初桃忽然明白了為什麼越文會想到烏荼國有靈香,越文祖上又為何世界各處分散尋找香料。
結合他曾在星辰地宮中所說的死而複生。
紀初桃才能肯定,他們家族這些年應該一直在世界各地到處追查這些東西!
先是越文祖祖輩輩紮根的段莘村,後又是與月氏息息相關的烏荼國,也許還有很多他們根本不知道的地方。
越文祖輩雖然善星象八卦,但并不通曉地下之事,所以一直無法探清其中的秘密,甚至從手下人給的調查結果上看。
從上個世紀開始,在整個世界都不太平的情況下,他們更是直接龜縮香港,不再進行任何活動,隻開始全力發展經濟。
“他的确很聰明,從最開始便以身入局,想掣肘我們,讓我們不得不跟着他給出的信息到處探索。”
“不過現在,我們恐怕已經是攻守易形了。”
而且如果紀初桃猜得沒錯,這位能給烏荼國提出如此建議的漢族巫師,恐怕和他們之前看過的李少翁脫不了幹系!
“我靠,那咱們這是被人算計了啊!”
聽完紀初桃的解釋,胖子一臉暴怒,直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我說這小子給我們送人送錢呢,他娘的原來根本沒憋什麼好屁,想算計胖爺去給他丫的當苦力呢!”
相比之下,多年來一直被戲耍的吳邪反應反而平淡。
他早知道越文有所圖謀,隻是沒想到竟是為了這麼虛無缥缈的東西。
哦,也不是虛無缥缈,畢竟他面前就有兩個真的能長生不老的人。
不對,還有瞎子。
怎麼大家都長生不老了,老妖怪麼都是,吳邪思維發散,心中抑制不住地碎碎念,還有一丁丁點羨慕。
他忽然也不想死了,上次他們去鎮上的密室逃脫關卡還沒破解呢。
“這也不是我們目前要關注的事,而且上次我和張起靈在地宮得到的不止是那些星象,還有一張地圖。”
地圖和現在的事情關系不大,紀初桃也沒多講,隻把當前情況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密道最後通向是娑羅雙聖林山,從密道布置來看,埋香陰地必是至陰至陽相互轉換共生的龍脈重地,這個應該不會難找。”
“這幾天先好好休息,把樓上那個女孩安頓好,其他的等我明天睡醒了再說。”
少女的聲音又甜又軟,沒有刻意放冷放低時,就像一塊裹滿蜜糖的粘糕,光是聽着身體便不由自主放松。
說到最後,她擡頭看向對面時,發現吳邪、胖子、瞎子,三人無一例外全部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再扭頭一瞧,隻有張起靈還一臉認真看着她,目不轉睛。
這下紀初桃不樂意了,直接撲進小哥懷裡,紅豔豔的唇瓣跟着撅了起來。
“老公,他們怎麼都睡着啦!”
小哥扶住她的腰肢,順勢将人撈起抱坐在自己腿上,漆黑的眸子掃了一眼對面裡倒歪斜的三人,淡淡開口。
“體力不行。”
這暗戳戳的攀比行為惹得紀初桃忍不住笑,再看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連續不眠不休三天,的确是要好好休息。
索性也不再叫他們,直接環住小哥的脖頸,雪白昳麗的小臉貼上去,聲音放輕。
“那我們也回去睡覺吧,我也好累了。”
聽到老婆喊累,小哥一秒都沒猶豫,直接抱着她轉身上樓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