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逢沒有刻意隐瞞自己的行蹤,秦榆如果有心是很容易找到他的。
隻是隔了快兩個多月了,黎逢的生活不曾被打擾。
從一開始黎逢就隻是想短暫的脫離那個環境,暫時不去管之前的事情。不過直接消失,而不當面解決問題實在不是一個理智的做法。黎逢知道自己真正應該做的是當面和他談談,而不是在這裡當一個縮頭烏龜。
但黎逢還是下意識想逃避和秦榆碰面,不知道是不想見他還是不想繼續處理兩個人離婚的事情。
行動好似在證明黎逢沒有百分之百想要分開。
“蘭姨,下次如果還有這樣的事情出現請不要告訴他們我住在這裡,我的朋友來會和我提前說的。”
“好好好,那我就不和你多說了,還要回家給老頭子做飯呢。”
和蘭姨告别後,黎逢打開門,脫掉外套挂了起來。
還有大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家裡人多熱鬧的從現在就開始置備年貨了。
黎逢一個人過沒有那麼多儀式,現在還不着急。
簡單吃完飯後,黎逢得了空去看陽台種的綠植。一看吓一跳,養的一盆龜背竹葉子又黃了。
黎逢蹲下來,拿着小鏟子松了一下土,根都爛掉了。
黎逢歎了口氣,又養死一盆。
看來自己還真不适合養植物,養什麼死什麼,原本就是為了舒緩心情所以才養綠植,現在把植物養死了心裡更不開心。
黎逢心想還是明天把它丢掉吧,下次就不買了,換個愛好吧,免得平白無故糟蹋東西。
黎逢站了起來,目光往樓下一瞥,無意間看見不遠處的路燈下有個人影。
黎逢住的地方算是城中村,這裡的路燈也不是特别的亮,黎逢看不大清那個人具體長什麼樣子,隻覺得身形有些莫名熟悉。
黎逢沒把那人放在心上,回了屋。
大冬天的,這個地方沒有集中供暖,空調開久了有些悶。
黎逢去陽台透透氣。
方才樓下的人還在,這不免引起黎逢的注意。
最近下起了雪,路面很滑,大家下班後都會直接回家,很少在外面的逗留。
這個人就站在雪中,望着的方向像是···
黎逢所在的這棟樓。
這個想法讓黎逢下意識緊張起來,借着微弱的路燈妄圖确認那人是不是秦榆。
身形不像,秦榆沒有那麼瘦。
黎逢提起的心落了下來,松了一口氣,反倒有點落寞。
雪下的很小,黎逢伸出手去接落下來的雪花,手心有溫度,雪很快就化了。
在外面待久了有些冷,可樓底下的人還沒有走。
秦榆找了很久才找到這裡來,來的時候知道這裡冷,但是沒想到這裡這麼冷,即使做了準備提前帶了厚衣服,但還是不夠。
冷點好,冷點讓秦榆更加清醒一些。
仰頭隻看見一個剪影,秦榆便可以确定那個人就是黎逢。
五樓的那間屋子開了橘黃色燈,在如此冷的天是個不錯的庇護所。
可秦榆沒有勇氣上樓敲門。
和黎逢最後一次見面的晚上,秦榆在黎逢指定的區域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黎逢說的那家餐廳,地圖上搜索也沒有任何信息。本想着打電話問一下黎逢,可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有人接。
前面幾通還是無人接聽,最後一通電話提示對方暫時無法接通。
黎逢手機開了飛行模式。
秦榆這才明白是黎逢故意不接的。
秦榆收起手機前看到了黎逢給自己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是在為門口說的胡話道歉。
秦榆看到這條消息本來應該高興的,黎逢那麼好,怎麼可能真的把他當作□□的那種人。看起來像是和好,可黎逢沒有回複自己的消息,故意挂斷電話。倒顯得這話像是臨走之前的最後的告别。
說完了黎逢就不會對秦榆感到虧欠。
秦榆慌亂之中打車到酒店,急匆匆地跑到黎逢的之前住的房間門口。
酒店保潔正在打掃房間。
“這裡的客人呢?
“退房了。”
秦榆莫名覺得腿有些軟,身體失去了平衡站不太住,靠在門口勉強穩住。
秦榆看着已經空了的房間目光有些呆滞,之前喝了酒腦袋有些疼,現在腦袋裡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做什麼,就這麼看着保潔把黎逢之前住過的痕迹一點一點清理掉。
保潔打掃完回頭吓得大叫一聲,沒想到秦榆還靠在門口。
“你是找不到房間了嗎?”保潔以為秦榆喝醉了,出于對客人的關心道。
秦榆這才回過神來,沒有回話,拿出房卡刷開了隔壁的房間,拿走自己的物品去前台退房。
晚上的天真的太冷了,站在室外秦榆感覺自己的體溫不斷下降,裸露在外的手已經僵得快無法動彈。
秦榆的注意力又回到眼前。
黎逢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去了,客廳的房間拉上了窗簾,秦榆什麼都看不到了。
那間房子看起來太過溫暖,秦榆真的想上去敲門,又害怕黎逢又一次跑掉。
黎逢突然不告而别,但沒有刻意隐瞞自己的行蹤,秦榆并有沒在黎逢走之後就立馬動身去找他,正好他也需要時間仔細考慮黎逢之前提的建議。
黎逢說的沒錯,和他的婚姻沒有一點利益可圖,離婚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黎逢走之前很貼心,提前把工作交接給了其他助理。
秦榆發現黎逢走之後,他的工作交給其他人來做也能夠做的很好。越是成熟的公司除了核心技術骨幹每個人都可以替代,這也是秦榆作為公司領導一直考慮的事情。
黎逢的工作可以被他人替代,可卻沒人能夠替代黎逢在他心中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