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宋總确實如他自己所說，容祁的很多事他都不過問，給了足夠的自由度。畢竟他們說到底也隻是肉.體關系。

于是他把手上的兩個快遞盒都放在了客房裡。

僅限于此。

别的容祁沒說，他就真的什麼也沒管，既不問容祁的直播鍊接，也不暗中給些什麼幫助，以至于容祁看着直播間那麼點兒人，也跟着宋倨桦一塊兒放平了心态，不露臉也不獵奇吸睛，就當個可有可無的副業，純聊天，時不時也唱首歌。

其實不露臉也還有點别的考量。

一是宋倨桦之前帶他去宴會上轉了一圈，要是被人在網上認出來，拿到宋倨桦面前去說點兒什麼，這個死要面子的可能還要來辣手摧花；

二是怕招來些圖色的大哥，一個齊意奉已經夠嗆，别說再來幾個，等會兒讓宋倨桦看見了也沒法兒解釋。

自己的小情兒喊别人大哥喊那麼起勁算什麼呢。

容祁看了眼左上角兩位數的人，随手拿了兩個橡皮泥團，邊做邊分神看彈幕，時不時回兩句。

“要做什麼？我想捏個小熊貓。”

“做着玩，手藝不算好，出去擺攤的話，最多蚊子來光顧——好吧冬天連蚊子也沒有。”

“手很漂亮？謝謝。”

“聲音也——”容祁笑了，“别誇了，再誇要飄了。”

“露臉？不露臉，我社恐，怕被熟人刷見截表情包。”

社恐小漂亮花了三分鐘做了個胖嘟嘟的熊貓，跟之前捏的兔子貓咪放一塊兒，又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

他剛要說“拜拜”，忽然，一輛保時捷在他面前閃過。

容祁愣了下，看了眼後台禮物數據，又看了眼那個隻有一串數字ID的奇怪用戶，對方是半小時前進來的，進來後一句話沒說，待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容祁要下播，才急哄哄出來攔下。

容祁：“謝謝——需要我再捏一個嗎？”

“能跳個舞嗎？”“279632”在彈幕上說。

榜上大哥提要求，這在直播行業裡是很常見的，容祁想了想：“可以，但我不露臉，可以嗎？”

【279632】：“那就露個全身。”

容祁調整了下攝像頭的角度，确保鏡頭在自己的鎖骨往下，才站起身，穿着長袖白T和牛仔褲，跳了段.......手勢舞。

顧忌着萬一以後被宋倨桦看見，衣着、行為，容祁都拿捏着分寸。

“抱歉。”容祁說，“我隻會這個。”

【279632】：“沒關系，很可愛。”

這樣直白的語言讓容祁總有種熟悉感，但他認識的人不多，認識的有錢人就更不多，再讀兩遍，又覺得也許隻是這個路人大度寬容。

“謝謝。”容祁說，“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我們明天再見。”

與此同時，另一部手機。

直播界面關閉，黑色的界面上隻有孤零零的一句“直播已經結束啦，來看看别的吧”。

手機前的人輕笑一聲，手指一劃，切換到了相冊裡，又一點，屏幕上響起了甜膩的bgm，配合着bgm的，是個身量纖長的人手指靈活地翻飛舞蹈，在頂光的照射下，白T下的腰肢似有若無。

視頻被翻來覆去看了三遍，才終于被摁滅，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齊意奉懶洋洋的、勢在必得的笑容。

對此一無所知的容祁端了杯熱牛奶朝書房走，輕扣了兩下門，聽到一聲“進”，才推門進去。

容祁把牛奶放到桌上：“宋先生。”

“下播了？”宋倨桦示意他坐到身邊。

容祁點點頭：“碰見了個......有錢的人。”

“多有錢？”

“給我刷了幾千塊。”容祁說，“他讓我給他跳一個手勢舞。”

他問宋倨桦：“可以嗎？”

宋倨桦自己就是開娛樂公司的，直播這點兒事比誰都清楚：“别過火。”

“不會的。”容祁說，“别人見不着其他的，隻有您可以。”

宋倨桦輕笑了聲。

容祁小聲問：“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做這個嗎？”

“嗯？”宋倨桦關了電腦，“攢私房錢麼？”

容祁笑了起來，沒說别的。

這樣的試探太常見了，宋倨桦知道他是要給自己留點退路，沒點破就是默許，容祁松了口氣，又看着他：“您是好人。”

好人卡這就發上了，宋倨桦瞥了他一眼：“我不是。”

“容祁，給自己留點心眼。”

容祁笑着：“不留，我喜歡您，喜歡就得是毫無保留的。”

宋倨桦也不知道信沒信，走出書房的時候順手牽起了容祁，掌心交疊，容祁偷偷捏了捏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