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倨桦挑眉,容祁看着他,也學着他的樣子挑起眉。
“最近越來越大膽了。”宋倨桦用手指彈了彈他的額頭,“什麼話都敢說。”
“先生不喜歡嗎?”
宋倨桦笑了聲:“想問?”
“有點兒。”容祁問,“能問嗎?會不會越界了。”
今天的容祁沒那麼拘束了,帶了點兒鮮活感,宋倨桦屈起手指,敲敲桌面,朝他擡了下下巴。
容祁問:“他也是您的情人嗎?”
雖然早知道容祁要問這個,但聽見這麼直白的問話,還是笑了起來,覺得容祁有點可愛。
“不是。”他說,“我隻有你一個。”
容祁的眼睛亮了起來,但還是追着問:“那他......湊您那麼近......”
“有嗎?”
“有呢。”
“那你想我怎麼做?”
一瞬間,暧昧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旁邊的常青樹晃了晃,“沙沙”的樹葉聲像尖銳的嘲笑。
容祁頓了頓:“就......沒想怎麼做。”
“真的?”
“嗯。”
宋倨桦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攬着容祁的腰,從旁邊拿了個黑色的絲絨盒子:“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巴掌和甜棗交替着來,宋倨桦不吝啬陪他暧昧甜蜜,又要時時刻刻提醒他。容祁聽着常青樹不停歇的響動,打開了盒子。
是對精巧的足鍊,細細的金鍊下墜着一小塊白玉翡翠,翡翠被打磨至光滑細巧的水滴形,溫潤華貴。
“上次的宴會上看見的,覺得很适合你。”宋倨桦蹲下身,替容祁戴上。
躬身屈膝,還有誰能讓宋倨桦這麼服務,容祁想,多寵愛。
容祁的腳脖纖長白皙,墜上足鍊,無端就添了些狎昵與情.色的意味,好像被打上了什麼标簽,又成為了誰的玩物。
陽光透過落地窗,變得耀眼燥熱,容祁動了動腳脖,又轉頭朝外面看。
冬天的清杭是見不到鳥的,連雀兒都沒有,枝頭空落落的,還有零星幾片枯黃的葉子。陽光就挂在樹梢上,熱乎乎地照着。
照着枯朽的枝桠,也照着落地窗内翠綠的常青樹。
宋倨桦起身打量,又問容祁:“喜歡麼?”
容祁回過神,轉頭看,忽然發現宋倨桦其實很高,比他高得多,站在自己面前,即使是低着頭,也要比自己高上近五厘米。
就像一個參天大樹。
而容祁是這暖乎乎如春天般的屋子裡,唯一的那隻雀兒。
他低頭去看,細長的鍊子圈着他的腳踝,金光閃閃。
“喜歡。”容祁笑着,“很好看。”
“别拿去賣了。”宋倨桦難得開玩笑,“很貴。”
容祁也配合地笑起來:“不會的,先生送我的,我要好好珍藏。”
他仰頭看着宋倨桦,眼裡好像閃着亮晶晶的光,宋倨桦靜靜地看着他,低頭吻了下來。
容祁被迫承受着這個吻,眼睛輕輕閉上,再睜開。而俯身吻下的宋倨桦卻沒發現,那隻是被太陽晃着的、虛假的光。
-
容祁晃着腿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宋倨桦還有個會要開,讓他自己先回。
兩人在辦公司厮混了一個多小時,容祁到現在手也還是酸的,心裡暗罵了兩句。
随身的包裡還有紙,容祁抽出一張,把剛剛總裁辦的那幕畫了下來。
一筆一筆,枝桠交錯,對折三番,紙張又回到包裡。
再擡頭,容祁百無聊賴地欣賞起腳上那根鍊子。
玩物還是金絲雀都行,容祁想,宋倨桦樂在其中,他隻是個陪玩,也是個專業的演員。
專業的演員出戲得也足夠快,回到家,容祁随便弄了點晚飯就坐在了攝像機前,興緻勃勃地鑽研自己的事業——
捏橡皮泥。
不知道是不是那輛保時捷的緣故,今天的直播人數出奇得多,驚人地達到了109,容祁看了看,那串數字ID也在線。
他沒上趕着問候,自顧自地捏橡皮泥。
“今天捏點樹吧。”容祁邊說,邊捏着樹幹,“希望今年的春天能早點兒來,這個冬天凍死人了。”
他剛說完,“歘”一聲,一個煙花就在屏幕上炸開了。
【279632】:“聽着這麼可憐呢,去買件大衣。”
容祁:“......謝謝。”
下一秒,又是“歘”一聲:“多買幾件,買白的,你穿白色好看。”
容祁皺皺眉,他連自己臉都沒見過,怎麼就知道自己穿什麼好看了?
“謝謝。”容祁說,“我皮膚黑,穿白的更黑。”
彈幕上一片“不可能”,有人直接點破:“你手那麼白,怎麼可能黑。”
容祁笑着沒說話。
忽然,一個嘉年華出現在屏幕上。
【279632】:“能給個機會見個面親眼看看嗎?”
容祁想都沒想,說:“抱歉,不露臉。”
對方似乎把拒絕的原因歸結為刷的不夠多,或者認識的時間還短。
于是一時之間,屏幕上五花八門的特效齊聚一堂,眼花缭亂到容祁都不禁感慨,原來這個軟件有這麼多禮物類型。
“不用刷了。”容祁說,“刷多少我也不面基的。”
【279632】:“為什麼?你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