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祁,你在玩欲擒故縱嗎?”
容祁被油得打了個激靈。
齊意奉笑了起來:“開個玩笑,不過我今天來,你是知道的吧?”
容祁無辜地看向他。
“你知道汪磐是我手下的人。”齊意奉說。
——是的。
這是莫柏告訴他的,在他含糊不清地解釋那張頂層卡的當晚,莫柏就諱莫如深地提醒他,汪磐是這部綜藝投資人要捧的主角,要是沒過硬的後台,最好别招惹他。
畢竟剪輯權在人家手裡,一句話的事兒就能把容祁剪得面目全非。
“讓我猜猜,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齊意奉意味深長地拖長了尾音,目光緊緊盯着容祁,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絲不自然。
容祁抽回手,坦坦蕩蕩地任對方打量,卻不接話,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齊意奉笑起來:“你真的很有意思,真的不考慮一下踹了那個冰山臉,來跟我麼?”
容祁還是那句話:“我愛他。”
很謹慎。
齊意奉半真半假地說:“這就沒意思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眯了下眼,即使是他這樣的性子,做慣了上位者,也很難在接二連三的無視下保持好脾氣,不怒自威的掌權欲瞬間将氣壓降了三度。
容祁神色不變,問:“所以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氣氛陡然一松,齊意奉的一雙桃花眼又彎了起來,眨眨眼:“為了我。”
容祁嘴角一抽。
齊意奉欣賞完他的無語,曲起食指在洗手台上笃了一下。
“第一。”他說,“你想借汪磐的嘴,向我告狀,試探汪磐針對你是不是我的授意。”
食指又是一笃。
“第二。”他說,“如果是我的授意也沒關系,反正你還有宋倨桦。”
“如果不是我的授意那更好,你還能趁機試探下,在我這兒,你和那份對賭協議孰輕孰重。”
“一石三鳥,祁祁,你好算盤。”齊意奉輕輕彈了下容祁的額頭,“你把我當什麼?備胎?”
容祁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何止是這裡的一是三鳥。
昨晚的雨連綿到今天,宋倨桦那句“耍心眼”才是堪堪碰着容祁的心髒邊兒,容祁要把宋倨桦往外推,要證明自己的愛,還要試探齊意奉。
——這才是真的一石三鳥。
從前夢中的那副棋盤如今隔空橫貫,容祁與宋倨桦分坐兩端,迷霧罩着的從始至終隻有容祁一個人,誰也不能把他看完全。
至于齊意奉......
“這話說的。”容祁輕笑一聲,“我幾斤幾兩,怎麼敢把齊總當備胎。”
“我電話号碼多少?”齊意奉突然問。
容祁眨眨眼:“名片我丢了,您知道的。”
目光相對,容祁的眼神很清白。
齊意奉挑起眉:“你就不想知道結果?”
容祁的目光在對方身上上下看了看,又望向窗外的雨。
豆大的雨珠發瘋般往玻璃上砸,這樣的雨勢,沒人能在趕來的路上不淋濕,而能趕來,已經是結果的證明。
容祁一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不謝謝我?”齊意奉問。
“嗯?”容祁疑惑地問,“您手下的藝人欺負素人,您知道了加以管教,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意思卻也含糊不明。
齊意奉氣笑了。
容祁神色自若:“齊總要是沒别的事,我就繼續錄制了?”
他擡腳要走。
“你住3606?”
他腳又放了下來。
“宋倨桦來過嗎?”
容祁有些戒備地看向他。
“看來沒有。”齊意奉愉快地吹了聲口哨,随後擲下一句令容祁神色一凝的話——
“今晚八點半,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