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皺起眉:“齊總,請自重。”
“作為投資人,在拍攝結束後關心參演人員,我怎麼不自重?”齊意奉挑眉,“是祁祁想歪了。”
沒法兒跟潑皮無賴講道理,容祁冷冷地收回視線,轉身往外走。
攝影師在走廊的盡頭等着,攝像機始終沒開,容祁也不着急過去,低頭給宋倨桦發了條消息。
——“先生,齊總剛才來找我。”
——“他說,晚上八點半,讓我在房間等他。”
宋倨桦沒回消息,不過這不重要,容祁腳步輕快地往前走,沒人能容忍自己的情人幾次三番被他人調戲觊觎,宋倨桦不可能坐視不理。
可宋倨桦一直沒回消息。
他沒回,容祁不可能貿貿然打個電話去,挺大個老闆,挺忙個公司,容祁要打電話就顯得任性了,不懂事。
正式接客以後的酒店不比第一天,所有人都得按正常酒店的作息上班,前台輪班守崗,攝像機也二十四小時待命。
除了容祁。
他一清潔員,沒什麼可守的,忙忙碌碌一直到五點就回了房間。
陳默按老規矩在電梯口等他:“節目組通知,五點半補錄一個一塊兒吃飯的鏡頭。”
容祁點點頭,進了房間,又給宋倨桦發了條消息,多的沒說,就兩個字——
“先生。”
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那種無助和可憐,可宋倨桦還是沒回。
這就不太正常了。
宋倨桦是冷淡了些,但從來不會撂着容祁不回。
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我的錢袋子!!
容祁立馬給宋倨桦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
他皺皺眉,又撥通陳默的電話。
“容先生。”陳默問,“怎麼了?”
“我聯系不上先生。”容祁說。
“您稍等,我聯系劉助。”
五分鐘後,陳默回了電話。
“宋總在飛機上。”陳默說。
錢袋子還活着,容祁本能地松一口氣,卻在下一秒,沒來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窗外轟隆一聲雷,容祁猛地反應過來。
——這樣大的雨,航班沒有取消嗎?
他下意識拿手機要搜,卻忽然發現自己連宋倨桦的出差地都不知道。
況且不對勁的也不止這一處。
——自己聯系不上宋倨桦,陳默卻能聯系上劉助,宋倨桦出差沒帶劉洋麼?
容祁皺着眉,手指懸停在屏幕上,卻遲遲按不下撥号鍵。
算了。
容祁收起手機,宋倨桦既然存心要騙他,他還能問什麼。
五點半的時候,容祁下去錄了個鏡頭,他心情算不上好,就躲在角落裡扒盤子。
莫柏端着碗坐到他旁邊,手肘在他手臂上碰碰:“怎麼了你?”
鏡頭底下,容祁不可能說什麼,他跟莫柏也說不到這些,隻能搖搖頭:“想家了。”
莫柏疑惑:“有人欺負你嗎?”
容祁歎口氣,開玩笑道:“我現在見着床單都哆嗦。”
莫柏樂了:“那咱倆換換,我晚上還得跟人換着值夜班,累死人了,你看,我黑眼圈都出來了。也不知道關哥再見着我,嫌不嫌棄呢......”
最後一句他是嘟囔着說的,但麥克風一直對着,還是被攝像頭清晰地收錄了進去。
容祁一愣,直覺這個“關哥”就是莫柏說的他背後的人,瞬間冒出一身冷汗,面上不動聲色地繞開話題:“你朋友還管你黑眼圈呢?”
莫柏“啊”了聲,笑起來:“不是啊,關哥是我男朋友,我們很早就出櫃官宣了。”
容祁:“......”
莫柏看他一副無語又松了口氣的樣子,明白過來:“你以為......”
他笑着:“謝謝祁祁。”
容祁埋頭吃飯,不搭理他。
哪怕是個烏龍,但被人護着的感覺是很好的,莫柏很快樂地用手肘騷擾他:“祁祁祁祁——”
祁祁祁祁,喊得容祁都沒脾氣了,也鬧得他顧不上胡思亂想了。
他不搭腔,莫柏就給他夾菜,在他耳邊小聲說:“他們錄他們的,咱們吃咱們的,這家酒店好像是宋氏開的,他們旗下的酒店味道都很棒。”
容祁點點頭。
一頓飯吃了很久,有些鏡頭要特寫,有些鏡頭要補充,是很不暢快的吃法,好在容祁是個小透明,莫柏又一直纏着他,不接節目組的梗,他們這個角落始終是安靜的,是輕松的。
容祁就在莫柏不動聲色地保護裡,被别具一格的方式安撫下來,一頓飯吃完,煩悶的心情也寬慰了大半。
吃到最後,他看見莫柏拿手機朝着桌上的殘骸拍了個照。
“發給男朋友嗎?”
莫柏笑起來:“是啊,他很愛做飯,但做的不好吃,每次還非要追着問我是不是小鳥胃,怎麼總是吃兩口就不吃了,我拍給他看看,才不是我小鳥胃,就是他做的不好吃,我不愛吃。”
容祁一挑眉:“那你怎麼不自己做?”
莫柏的臉瞬間垮了:“做過,非生即糊。”
容祁笑了聲。
莫柏的屏幕亮起來,對方給他回了個大拇指。
莫柏嘿嘿笑起來,嘴角快要咧到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