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郁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被喻頌輕輕攬住,搭上肩後的力道卻重得不可思議,她感覺到喻頌身上的體溫,涼風吹去溫涼。
兩人面面相對站着,季郁僵住身子,眸子裡滑過幾絲驚慌,感謝耳邊的蟲鳴聲,替她掩去了加快的心跳。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震驚更重一些,心底的情緒在兩人相擁中多次轉變,季郁不停地吞咽着喉嚨,手臂被緊緊壓下又猶豫擡起。
無所适從,不知應該擺在哪的好。
耳邊還有喻頌慢條斯理的詢問。
“怎麼不說話?”
她怎麼說,她應該說什麼......
大腦一片空白,季郁相信就算喻頌現在把她套上麻袋裝起來她也不會有更多反應。
她的身心思緒都被那句問題調動起來,在想如何回複喻頌的話。
長睫急速顫動,季郁話到嘴邊,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說喜歡也怪,說不喜歡也不好。
但喻頌都難得說了真心話...
糾結半響,季郁半是猶豫半是别扭湊到喻頌耳邊,深深呼出一口氣後,她沒有注意到那顆軟軟的耳垂紅了些,隻道。
“我覺得...我是開心的。”
不是喜歡,但喻頌對她在意,這麼輕易就吃了她和周思钰的醋,她是開心的。
誰不喜歡被在意呢。
尤其是,平時喻頌對她的态度,那可一點也談不上友好。
說完話後,季郁悄悄擡起手腕,擱到喻頌放到她肩上的手背上,掌心覆住抓起。
沒了之前的禁锢,這次季郁輕松地就從喻頌的懷裡脫身站去一旁。
擡起眸子,腳步被吓得下意識後撤一步。
“喻頌?”小心翼翼的。
她見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喻頌。
清冷眼眉耷下,烏黑瞳孔直勾勾地朝她望來,眸底深處是滿滿的貪婪之意,眉目淩厲,笑的偏執。
分明站在她面前的那人還是喻頌,但季郁之前卻沒見過這樣的喻頌。
“抱歉。”喻頌出聲安撫受驚的她。
“我隻是,聽到你的答案很開心。”點點頭,在季郁疑惑眸光裡喻頌笑意深深,強調,“很開心。”
她問的是喜歡,但喜歡有很多種名詞。
有來自姐姐的喜歡,也可能是季郁的喜歡,或者,是對于她吃醋的喜歡。
但開心,比粗劣廣泛的喜歡要精确的多。
最起碼,季郁認可她的吃醋,且因為她的這份吃醋而感覺開心不是嗎?明明是類似于胡攪蠻纏的醋意。
季郁可真乖啊。
喻頌托着下巴,眯去眸底的陰郁,笑得散漫。
看着季郁聽了她的解釋後捂着耳尖說着“這有什麼”,下巴卻是誠實地昂起,笑得像隻挨誇的小狗模樣。
燈光幽深,這人笑得實在是...太想讓她把關起來了。
瞧,這才剛剛出門,就撞上了該死的周思钰,太招人了。
半眯眸子,喻頌悄然打量着季郁面頰,她笑得正歡,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着急,也不希望進去面對那些人。
而她,恰好相反,對于這些腌臜的人或事,似乎天然就是一副能夠接受的輕松。
或許是因為她身體流淌着的,是喻家腌臜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