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面色沉沉,把小鳥握到手裡,左手撫摸着小鳥的毛,右手捏了個蒼,絞殺門上的蠅蟲咒靈。
大門被從内側打開,百名咒術師握着咒具沖出來。
悟懸浮到半空,阻擋住每一發劈向普通人的咒刃,扯了個笑,“不是要看有趣的嗎?你的對手,是老子。”
池上空被他放開,撲騰着翅膀落在城牆上,打開商城看有沒有恢複人身的卡。
滑動屏幕的手頓住,他确實看到了一張恢複人身的卡,可以購買但無法使用。
好奇怪。
他還是買下來了,以備不時之需。
池上空擡頭看向半空中悟和宿傩的争鬥,雙方持平,不相上下。
而下面的咒靈正在一點點被屠殺殆盡,似乎赢面在咒術師一方。
但池上空不覺得他們會赢的輕松,不安始終萦繞在他心頭——羂索自始至終,還沒有出現。
他飼養的破規則咒靈也還沒有出現,甚至沒看到一絲蹤迹。
上空兩人的打鬥愈發激烈,池上空仰着頭看。
宿傩皺着眉擡手,雙手結印,“領域展開,伏魔禦廚子。”
領域?悟還沒有學會……
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剛振翅飛起來,卻見悟擡了手,滿是自信開口:“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池上空愣住了:悟什麼時候學會的?
領域迅速展開,兩股強勁的咒力相撞,池上空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悟的領域卻在下一秒裂開,成千上萬道咒刃竟然突破了無下限,迅速割破了悟的皮膚。
鮮血星星點點地滑落,悟并不在意,随意抹掉血,甚至可以說興奮地擡手,“啊,還有這種術式存在啊。”
池上空卻沒他那麼樂觀,心跳始終很快,不安地觀察周圍,依然沒有看到羂索。
太不對勁了。
他隻好牢牢盯住悟——領域被打碎,會進入熔斷期,悟用不了術式。
但奇怪的是,宿傩竟然停住了動作,并沒有繼續攻擊。
悟似乎并不驚訝,緊緊盯着宿傩,笑着歪頭,問:“發現不對了嗎?”
宿傩不爽地啊了一聲,随手又甩出幾道咒刃,懶散地看回五條,“喂,你看到了什麼?”
“被寄生咯。”
宿傩呵了一聲,幾道咒刃劈倒周圍的樹,涼涼道:“滾出來。”
池上空飛到悟肩上,輕聲問:“出了什麼事?”
“羂索把法陣的效果疊給了宿傩,宿傩實力剛才大幅度增強,但是一旦使用了就會受到羂索控制,被宿傩發現了。”悟頗有些幸災樂禍,“不過晚了吧,他都用了哦。”
随着宿傩斬殺範圍的擴大,終于,一個穿着雪白和服的長發青年慢慢走出來。
悟下意識看去,青年摘下面上的面具,竟然露出了和池上空一模一樣的臉。
“諸位,稍安勿躁。”
池上空瞬間感覺頭皮發麻,喊道:“别看!”
為時已晚。
在看到那張臉的瞬間,悟腦中自然地湧入一段陌生的畫面:
和服青年倚在五條家的大櫻樹下,帶着笑轉着手裡的扇子,歪歪頭看向樹下的自己。
那時候自己好矮啊,氣鼓鼓地叉着腰要這個陌生人下來,下來和他打一架。
回憶被危機感沖散,不知從何而來的黑色咒具束縛住五條,池上空被沖擊得從五條身上摔下來,一直摔到地上。
“空!”
五條有些自顧不暇,惡狠狠地瞪着羂索,“頂着别人的臉,真讓人惡心。”
“那有什麼所謂呢?”羂索微微一笑,擡手利用法陣規則壓制住宿傩,滿是興味地看向池上空,問:“空,初次見面,你應該知道我吧?”
“我是你的任務目标,羂索。”
什麼?任務目标?
“我一直好奇你們靈約從何而來,可以告訴我嗎?”
“你們的破規則能力,隻能用在契約對象身上嗎?”
“看,看看,你的契約對象可沒有死。”
池上空望向空中的悟,咒具越發緊密地纏住他的身軀,悟皺着眉,倒是沒慌,思索着咒具的規則。
可下一秒,咒具猛地收縮,将悟壓入黑盒子裡,不見蹤影。
池上空心錯了一拍,回頭看向羂索,對方卻依然平靜,微笑着問:“他沒有死,也沒有受緻命傷,你還能救他嗎?”
池上空立刻打開背包看自己買的恢複卡——他想的沒錯,隻有在悟出現危險的時候,才可以使用這張卡。
不過他并沒有立刻使用,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着羂索的話。
靈約訂立的條件是生死相依,法陣是等價交換,那麼隻要給出足夠的代價,未必不能把悟救出來。
池上空有了主意,恢複冷靜,繼續問:“前幾任靈約,都是你搞的鬼?”
“啊,差不多吧?我隻是想試試他們的能力上限在哪兒,但是好像每個人都不一樣呢。空,你的上限在哪兒?”
他擡手,控制着宿傩結印釋放咒刃,池上空狼狽地躲過去,迅速給傑發消息。
但城内似乎也出了問題,傑根本沒回複。
咒刃襲來,下一秒,宿傩卻突然頓住,他僵硬地擡手,利落地掏出自己的心髒,捏碎。
血液四濺,他卻一點點把身體直起來了,死死盯住羂索,笑了起來,“喂,你覺得,規則是無所不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