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讓他記住此時的言語,她甚至想着換個方式将他在原書中的命運告訴他,但最終她卻隻是說道:“大人盡職盡責,這很好,但葉巧隻是一個為了薪資地位勞心勞力的管事,法度這些東西不在她考慮之内,也許她會覺得死的是人皆厭之的老爺、憑什麼要為了查他的案子供出她的靠山葉姨娘呢。”
李星鹭剛穿進這個世界、被污蔑為殺人兇手時,她也不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隻知道她的命運是被草率冤死,可是她最終查清真相扭轉了悲劇命運——因此,她不認為是否知曉未來是改變沈舟雲命運的關鍵,脫離絕境的路一定是一步步走出來的,她們都不能越過當下去計劃未來。
所以她沒有提起原書的劇情,也沒有讓自己繼續為此擔憂,而是把心神放回在當下的案子裡:“與其去藥房索要賬冊,不如避開耳目,直接取走賬冊,而且為防葉姨娘通過葉管事的關系未經登記直接拿了翡雲草,還得去倉庫搜查一番,确定翡雲草的确少了一株。”
“若是沒有賬冊,便無法直接指控葉姨娘謀殺未遂。”
這話似乎表示沈舟雲不贊同,但他随後又話鋒一轉:“不過她未必明白這一點,隻要待會審訊時能讓她認罪就沒問題了——畢竟這世上并非人人都是譚雨淼。”
制定好針對葉姨娘的計劃後,李星鹭終于有時間問一句:“沈大人,你們方才在院中可有發現?”
沈舟雲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找到。不過按照殺人時間來看,兇手行兇時提刑衛已經包圍了譚府,沒有任何人能夠離開,所以兇手和祂從譚治身上帶走的器官一定還留在譚府中。”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道聲音:“大人,我們在後門附近抓到了一個行迹鬼祟的男子,問詢多人後确認他不是譚府中人。”
“那他可有交代自己的身份?”
沈舟雲向着門口的方向走去,李星鹭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隻聽門外的提刑衛回道:“他不肯說,下官還在審。”
“對付這種人的辦法提刑司卷宗裡記載過無數,你們看着辦吧。”
沈舟雲揮揮手讓提刑衛退下了,他轉過身剛想同李星鹭說些什麼,卻被下一個進到院中的人打斷。
“大人,求您高擡貴手寬恕我父親吧!”
一個衣袍淩亂、步履匆忙的男子趁着提刑衛離開的空檔沖進霁月院,直接跪在了沈舟雲面前。
李星鹭定睛一看,驚訝地發現來人竟是譚修。
譚修也看到了她的身影,他面色一喜:“小鹭,你幫我求一求這位大人,我父親他年紀愈高,受不得牢獄之苦啊!”
聽到譚修的請求,李星鹭有些無語,就算他不知道他父親譚貴要把她污蔑成殺人兇手,但僅憑他屢次騷擾原主,他也不該認為她會幫他的忙。
“之前唐突你是我不對,但一碼歸一碼,我父親他并未犯下切實罪行,他不該……”
譚修注意到李星鹭難看的臉色,立即轉了口風,試圖說動她。
“那你是認為本官的判決有誤?”
沈舟雲上前一步隔開了譚修看向李星鹭的視線,而後厲聲斥道:“譚貴之罪有律法可依,除了潘縣令這種昏官,換了哪個正常人來辦都得治他的罪,你無理由置喙。”
“那我能知道他會被怎麼判決……”
不等譚修說完,小何、小孟這兩名提刑衛突然從他身後冒出,直接一左一右地拽着他往院門走去。
霁月院再次回歸寂靜,沈舟雲側過身去瞧李星鹭,她朝他露出一個笑顔:“大人……”
“大人,那男子已經交代了,他自稱從事殺手行當,潛入譚府是為了刺殺府上的老爺譚治。”
這回她的話也被打斷了,隻見另一隊提刑衛效率奇快的帶回了那可疑男子的信息:“我們并未在他身上搜到死者丢失的器官,而且他在被用過刑後什麼都交代了,唯獨不承認他完成了刺殺任務。”
“哦?他也供出了指使他的人嗎?”
沈舟雲若無其事的轉正身體,接着提刑衛的話發問。
“他說雇傭他的人就是府上的三公子,而且有信物為證。”
李星鹭看到提刑衛呈上來的墨色玉佩,她曾在原主記憶中見過這枚玉佩,當時它就挂在三公子譚騰逸的腰間。
這樁命案,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