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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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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胥問:“上一次在哪進行的交易?”

谷梁進道:“也是藻閣。”

何胥又問:“是你唆使嶽天豐的麼?事關你們兩人的量刑,想清楚再回答。”

谷梁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承認說是。

“家裡人是否知情?”唐頌問。

谷梁進怔了下,斬釘截鐵的道:“不知,與他們無關。”他咬牙看着唐頌,她搭着眼翻看案卷,無視他的眼神看向身側,“京兆府已經初步确認谷家其他人員沒有涉案,可否結束問詢?”

何胥回道:“随後京兆府會對嫌犯的供述實地進行複核,可以結束問詢。”

唐頌颔首,又看向案卷依舊垂着眼。谷梁進頓時覺得堵在食道裡的東西順下去了,花鳥司司長似乎并不是在針對他。

接下來一番問詢過後,谷梁進的口供與嶽天豐的已經完全吻合,獨孤上野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動機。”

谷梁進沒有回答,獨孤上野擡頭看他:“你的作案動機是什麼?根據京兆府的調查,谷家面鋪的經營情況尚可,你又不像嶽天豐那樣欠債缺錢,為何急于求得司天台的天象,甚至洩露天象?”

“草民怕了,前些年在萬年縣做生意時虧損過一段時間,我爹因為家中債台高築病沒了,這兩年家中的情況算說是勉強緩過來了,債務也差不多還清了,不過天災人禍誰料的準,草民想占得先機,提前了解官府的動向,況且嶽天豐急需還債,他向我開的價也不貴。”

獨孤上野道:“朝廷的機密要是回回都被人盜走販賣,天下豈不是大亂了?老老實實養家糊口便是了,何必铤而走險,知法犯法?”

“世子殿下,在你們眼裡,咱們平頭老百姓隻要能糊口就夠了是麼?”谷梁進陡然提高了嗓音。

獨孤上野眯眼,“說實話,你的作案動機到底是什麼?”

谷梁進話出口便知自己上了對方的當,獨孤上野挖了個陷阱專等他沖動起來往裡跳。他冷笑一聲說:“京兆府讓我認罪,我認了,官府憑我的口供就能定我的罪,扯其他有的沒的什麼意思?”

“谷梁進。”獨孤上野平靜的質問道:“你是否仇視官府?”

仇恨再一次從谷梁進的眼中湧出,唐頌視線從案卷裡移到他的臉上,“根據京兆府的調查,谷掌櫃在踏入面行之前,曾經從事過一項事業,為亡者撰寫墓志,想必谷掌櫃也是讀書人出身,畢竟撰寫墓志這行當也是有門檻的。”

谷梁進笑視唐頌,依次又看向她右手兩人。他們三人個個衣冠楚楚,孤獨上野有他的王公意氣,何胥有他身為官員的驕傲斯文,花鳥司司長唐頌氣度也張揚,張嘴似乎就能喚來弓刀與月明。

“那諸位不妨猜猜,草民的動機是什麼?”谷梁進反問。

唐頌道:“你是在報複。”

報複。

“不錯,我就是在報複。”谷梁進獰笑了兩聲道:“三屆科考,次次落榜。撰寫墓志有門檻?什麼門檻?出不了仕,做不了官的人為了糊口便為他人撰寫墓志為業,那些做了官的同期考生是如何嘲笑我們的?他們嘲笑我們做死人的生意。”

他咽了口唾沫質問面前三人:“殿下,要不是憑借洛城世子的出身,您憑什麼身兼京兆府、京兆牧這兩個職位?何參軍,貴府若沒有門蔭,您能順利入仕麼?唐司長,若非父兄有聲名,您又怎麼能從西邊走到京城裡來做官?我谷梁進是誰呢?一個犯人,隻配坐在宮廷侯爵面前接受審判。諸位才有權利談志向,而草民這類人呢,隻配糊口。”

“是,這些年也有一些寒門學子蟾宮折桂入廟堂,但是諸位心知肚明,真正居高位的那幫人究竟是誰。我就是想造亂,想讓長安城裡亂。”

審訊結束後,谷梁進被押送入獄,三人放下案卷走出監房來到廊間裡,早過了宵禁的時間,此時已是深夜。

何胥剛剛松了一口氣,被唐頌追問到:“這案子大概怎麼判?”

何胥道:“嶽天豐認罪态度積極,而且谷梁進也承認是他教唆嶽天豐作案的,所以嶽天豐有減少刑期的可能,不過至少三十年起步了,至于谷梁進,數罪并罰,鐵定死罪。”

唐頌問:“哪個罪名最影響量刑?”

何胥看向獨孤上野道:“持刀拒捕,敢情是殿下您二位身手好,要是傷到辦案官員,谷梁進今晚招供後就是斬立決。”

三人談論了一會兒,抛開案情後他們陷入了沉默,三人都不是寡言之人,這種沉默跟谷梁進的那番控訴有關。何胥找了句話說:“既然案子審清楚了,那卑職明天安排複核。”

獨孤上野颔首:“認真辦。咱們仨也散了吧,忙了一晚上,都趕緊回去休息。”

雷聲一直沒斷過,雨越下越大,三人直接邁入雨中,他們來時沒打傘,走時也沒有。

何胥回到府上,何夫人帶着婢女來他院裡噓寒問暖,“早前說了,讓你父親托吏部給你安排一個閑差,你不應,如今可倒好,深更半夜的回來,一把傘京兆府都不給配麼?淋得落湯雞模樣,讓你不聽娘的話!”

何胥瞬間頭大,雙手抱着頭,指頭把頭發扣出縫,“我從前不聽娘的話,今後也不聽!什麼活都得有人幹,人人都幹閑差,衙門裡誰還正經做事!您别唠叨了,我正煩着呢!”

唐頌帶着銀子回到家裡,金烏像隻夜枭一樣蹲在廊邊,看到她進門忙走近給他們一人一犬撐傘,唐頌脫下官袍扔進盆裡,用金烏準備的熱水洗了個澡,洗完後再去看那身官袍,它被泡出了一盆泥水。

唐頌披着睡袍跨出門檻,金烏正在給銀子沖洗毛發,他擡頭問:“主子不累麼?”

唐頌坐在廊邊看雨落:“不累。”她伏在欄杆上漸漸失了神,腦海裡是谷梁進那張仇視她的臉,接着他被秦衍的面容取代了。

好像過去了很久,又仿佛就在昨日,就在廊間裡,在此處,她悶頭扒飯,秦衍把他碗裡的肉抄給了她,她夾了一塊遞到他嘴邊,他吃了,談起一些往事:“初到武州那時,很多人不清楚我的來路,吃飯時誰跟誰都沒個謙讓,大夥都一起搶飯吃,搶來的飯最香。後來他們知道了我的身份,就都開始讓着了,那飯吃到嘴裡越來越沒滋味。”

“别人讓的怎麼就不香了?”她說:“我就覺得京城的夥食比河州的香,香多了。”

秦衍否定她的說法,眼神調谑的望着她,“頌頌喂得飯最香。”

她又抄起一塊肉,引誘他薄唇微張,他的眼神上下起落,最終與她對視,她離他再近一些,她的碗沿與他的輕輕碰撞,撞出的脆響很好的掩藏了她的心跳。

她輕吻他的斷眉問:“殿下舍得脫掉靖王這層護身皮麼?”

秦衍細嚼慢咽,“舍得,但我不否認它給我帶來的某些便利,套上這層皮時我會盡量去做我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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