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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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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初年,七月十五。

三法司查辦夏稅漕運一案歸京,将門下侍中兼尚書左仆射賈旭恒以“疏忽職守”罪扣押大理寺,洛城王獨孤謀随行入京。而後三法司長官入太極宮面聖。

秦哲仔細翻看面前的案卷,半刻鐘後看向下首道:“獨孤謀和賈旭恒都承認事發當時,牡丹堰附近确有匪盜出現,劫走了大約三萬石漕糧,截止目前洛城一方沒有追蹤到這夥匪盜的下落。”

大理寺卿燕序齊代三人答道:“回陛下,确實如此。”

秦哲又問:“漕船底部确實有被鑿的痕迹?”

燕序齊應是,“每艘船底均有,案發至臣等抵達牡丹堰查案這期間内,漕船在河底浸泡月半有餘,船底缺漏處被河沙腐蝕的迹象嚴重,可以判斷這些孔洞不是近期所鑿。”

秦哲回憶道:“朕記得事發時間是六月十二日,兩個時辰後洛城八百裡加急傳送情報,于十五日抵達長安。”

他說完看向了禦史大夫池浚,燕序齊便沒有再回複,池浚見狀道:“回陛下,事發前後牡丹堰周圍有不少百姓目睹了現場,臣等進行了走訪,取得部分證人的證言,可以證明洛城王和賈旭恒聯名發的那封陳奏所言不虛。”

秦哲道:“那也就是說漕船從揚州出發時很可能已被鑿穿了。”

池浚道是,“目前看來如此。”

“那麼這幫匪盜究竟是揚州境内的還是洛城境内的?”秦哲問:“朕看這案卷上并未載明。”

“回陛下,”池浚道:“那夥匪盜的形迹難以追蹤,線索不明,所以無法判斷他們的來源。”

溫緒奉上一杯茶,秦哲接過抿了口,神思像是跌進了又熱又朦胧的霧氣中,垂着眼半晌不語。座下三法司的長官看不清他的面容,唯有靜候。

“查不明,此案要如何追責?朕是該問罪洛城和兵部?還是該問罪揚州一方?還是說兩頭都要處置?”

殿中起了回音,卻無人應答。

“退下吧,朕累了,擇日再議。”

帝王之言埋了伏筆,模棱兩可的态度引人猜忌。這場對話直接促成了洛城王與燕王雙方的會晤。

獨孤謀攜妻子來到燕王府時,正殿中已坐滿了人,陳國公蕭世勳、燕王妃蕭浣池居左列,兵部侍郎蕭羽、燕王府長史孫端、幾位幕僚居右列,上首兩個席位還空着。

燕王比手請獨孤謀上座,後者不推脫,等伊阙公主秦思賦入座後,他跟着坐下身。獨孤上野在蕭羽身旁就坐,輕聲笑道:“今兒是大場面,你爹都露面了。”

蕭羽還是那句話:“彼此。”

獨孤謀一擡眼,看向了蕭世勳,兩人視線相接但都沒有說話。沉默後,蕭世勳開口笑道:“之前見面總是匆忙,近來有餘暇,我請東軒喝酒,痛快喝一場。”

在場敢拿字稱呼洛城王的除了伊阙公主,那也就是陳國公了。獨孤謀也笑:“一定。”

兩人叙舊時的神态都很溫和,但衆人還是從他們對視的目光中讀出了幾分蕭索之意。

“喝酒少不了高純獻。”

“喝酒少不了高純獻。”

兩人異口同聲的道,話落獨孤謀感慨,這麼多年過去了,曾經的默契還在。

蕭世勳不禁向伊阙公主看去,見她隻是把着杯盞,垂着眼品茶,并無不豫之色,他松了口氣,又暗歎一聲。

高純獻,曾經那個官服熾然的少年人,他擁有伴駕伊阙公主身側的特權,馬上傾國傾城的美人願意為他回眸,為他笑,眸中隻看得見他身上的花鳥,羨煞旁人。

蕭世勳一度以為,伊阙公主會和順永年間的花鳥司司長共譜一段佳話,結果高純獻遭遇了無情的打壓,一身花鳥服從此失色。

這背後是秦重淵的謀,獨孤謀的奪。

秦重淵、獨孤謀、高純獻還有他蕭世勳,四人共謀了一樁石破天驚的偉業,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走向了割裂。

今朝又同席,萬變不離其宗,為了權。

“我聽說他的後輩在南衙做事?”

問話的是秦思賦,獨孤謀伸手去端杯,蕭世勳跟他是一樣的動作,一人是介意,一人是尴尬,看來是準備回避了。燕王見此情形,笑着答話:“姑母,您說的後輩是高枧溪,去年通過武選從花鳥司遷官至南衙千牛衛,是本衛上将軍。”

秦思賦笑道:“看來也是年少有為。”

這話中的“也”字聽起來有些刺耳,蕭世勳看獨孤謀的眉頭皺了幾皺,心底又是一番慨歎,任他獨孤謀有多霸蠻,到了伊阙公主面前撒不出半分野來。

獨孤謀飲了口茶,放下杯盅開始談當務之急,“那夥匪盜十分擅長隐匿,憑我多年剿匪的經驗也對他們束手無策,所以這案子即使我們知道背後是齊王搗的鬼,沒有證據,拿嘴跟太極宮一方談不通,況且秦哲旨在掣肘燕王府,他想打瞌睡,齊王遞枕頭,剛剛好的事情,不管秦哲有沒有看透齊王的目的,他南下派的人馬裡有北衙禁軍,這案子若是處理不當,太極宮和齊王兩派可能就要聯手來硬的,司天台如今已是他們的喉舌,還不是說風就是雨。”

燕王道:“不瞞大王您說,晚輩實在沒有想出好的對策,眼下太極宮下命減少各王府的度支,不知今後又會如何?所以今日晚輩想請大王指教一二。”

“今日三法司長官彙報案情時,太極宮門窗大開,而且沒有下定論。秦哲這樣做是故意放出風聲,讓我們知道他的态度。既這麼,就有周旋的餘地。”獨孤謀巡視一周後道:“都是熟人,拐彎抹角沒必要,有些話我直說,此事由本王負責擺平,燕王府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解除洛城王府和梅府的婚約,今後我們雙方再無瓜葛。”

兩府的婚約隻有一樁,獨孤上野和梅寒遲之間的這一樁。

燕王神色微變,“大王……”

獨孤謀打斷他,“你跟齊王交手,次次落于下風,上次丢了執掌帝玺之權,這次幹脆白給人送了個破綻,導緻洛城王府也跟着受牽累。我不計前嫌,把你燕王府的屁股擦幹淨,前提是你答應我提的條件。如何?”

燕王正待開口,獨孤謀又道:“若不答應,免開尊口。本王自有法子把洛城王府摘幹淨,至于燕王府,請好自為之。”

獨孤謀就是這般脾性,談利益的時候不講情面。洛城王的頭銜和燕王是同級,講親緣的話,他還是燕王的姑丈,但他毫不收斂眼神和言辭裡的輕蔑。

輕蔑。

燕王确信獨孤謀看待他的态度就是這二字,他強忍,面上還是浮現出了愠色,反觀獨孤謀,不愠不燥的講話、抿茶,讓他無從回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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