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如墨色一般暗沉的天空中懸挂着一輪明月,空中随意漂浮的雲彩調皮地遮掩着幾分月色,銀白色的皎皎月光灑落在花園那洋溢着勃勃生機的花團錦簇之中,與園中噴泉平靜的水面形成倒影,如同一面明鏡一般,為翠綠的草地染上一層乳白色的薄紗,窗外,晚風拂過鮮綠的樹葉,喚起清脆的蟬鳴聲。
别墅外,隐約能透過二樓的陽台看到房間中昏暗的燈光,這似乎在昭示着屋内主人的不眠。
卧室中的陸清禾坐在柔軟的大床上,頭發披落在肩頭兩側,手裡拿着一本書消磨着時間,手指放在被子上有節奏地輕敲着。
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朦胧,眼中帶着點點水霧,擡頭看了看挂在牆上的時鐘。
“宿主,可進入目的地,房間内各人士已進入睡眠狀态。”又過了許久,直到聽見耳邊系統的機械音後,陸清禾才将手中的書放到床邊的小桌子上,緩緩從床上起來。
她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小口水,将散落的頭發挽成一個丸子頭,接着從系統背包裡拿出需要的丹藥,将睡夢丹和愈髓丹分别裝在兩個小盒子裡,把小盒子拿在手中,靜悄悄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二樓走廊上,漆黑一片,她用手機開着手電筒,勉強可以看清腳下的路況。
從未覺得走廊的路是如此的遙遠,她小心地邁着步子摸索,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等走到姜婉玉的房間門口時,她才将手機的手電筒關上,然後将手機放在了睡衣口袋裡。
在房間裡打光實在是太明顯了,她便在門口就關上了手電筒。
根據系統顯示的消息,父親陸哲川下午用完餐後就外出了,乘坐飛機已經前往M城去談生意,而母親則是約了N城著名企業的董事長,明天早上便準備去N城商議關于公司合作的事情,父母二人為了提高效率便各自選擇去一個地方。
母親的出差時間一向不定,也許去了N城後也不一定會回來,或許還會去其他的地方談生意,陸清禾不知道父母這一出差需要多久才能回來,加上之前心裡的隐隐不安,她便準備今晚行動,讓母親服下愈髓丹。
她将手穩穩地放在門把手上,輕輕向下一拉,門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随後緩緩打開,她拉開一條門縫,就着那一點縫隙靈活地鑽了進去。
房間内一片漆黑,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安靜地仿佛隻能聽到呼吸聲一般,她憑借着腦海中的記憶勾勒出母親卧室的畫面,從門口順利地到達了母親所在的位置。
終于她半蹲着來到了母親的床邊,她小心翼翼地将睡夢丹喂到了母親的嘴邊,睡夢丹入口即化。
見母親服下睡夢丹後,已然一副睡得很熟的樣子,她便将愈髓丹也喂了進去,聽着母親平穩的呼吸聲後,她緩緩離開了房間。
将門關上,她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要不是愈髓丹需要整顆服下,她才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
母親和哥哥一向謹慎,單憑扯謊,然後明面上來讓他們服用,肯定是不行,别說他們了,如果不是有系統,一個人在她面前說給她吃一種東西,讓她筋骨重塑,洗淨軀體,她也是不信的。
她也隻有用這樣的辦法了。
她靠在牆壁上休息一會兒後,才悄悄地走到了祁淮硯的房間門口,用剛才前往母親房間一樣的方式走了進去。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祁淮硯便醒了,在祁家血雨腥風的生活讓他連睡覺時都十分謹慎,對聲音的敏感性也越來越強,因此有人靠近他,他是完全知道的。
他下意識的本能反應想要起身動手,但随即反應過來這不是在祁家,而是在陸家,又躺了下去。
能這麼晚來他房間的除了陸清禾,他想不到别人,因此他沒有選擇起來。
她既然這樣來了,必然是不想讓他發現。
祁淮硯的房間結構一直沒變,陸清禾十分熟練地走着,絲毫沒有注意到祁淮硯已經醒來,她蹑手蹑腳地走到祁淮硯的面前後,調整着蹲下的姿勢。
在她低頭準備去拿睡夢丹時,祁淮硯感覺到那人來到了自己的面前,便快速地睜開眼看清了來他房間的人。
初初?
即使有一定的預感,但等真的看到後,他的内心還是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陸清禾為什麼會偷偷地來他的房間,如果有事,她完全可以敲門進來。
陸清禾将睡夢丹拿出,手指輕捏睡夢丹将其放到祁淮硯的嘴邊時,由于房間太黑,看不清動作,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唇瓣,帶着溫度又十分柔軟的觸感讓她的手顫了顫,險些将手中的睡夢丹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