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我隻是擔心二哥。雲小姐的父親是工部侍郎,是大晏的重臣。雲小姐先是被貴妃娘娘請進宮中,又強留下來相伴,後又被二哥帶軍搜查閨房,若是這事被雲大人知曉了在朝堂上參了二哥一本……”
四皇子說到這略作停頓,見二皇子聽進去了,繼續說着:“若是二哥抓到賊人了那還有個交代,若是兩手空空……哦,當然,二哥有父皇的手谕和調令,自然也是可以為自己辯說一二的,是弟弟多慮了。”
二皇子咬得牙癢癢,這個上官景和說話想來都是溫吞的很,但聽着又覺得膽寒,叫人不舒服。
與他糾纏這件事沒有好處,二皇子也自知自己理虧,隻好轉了話題。
“這甯安殿與四弟的宮殿并不順路吧,不知四弟今夜怎麼走到這裡來了?”二皇子看了一眼身後的雲疏月,“難道是來偷偷見什麼人?”
“二哥不也從這甯安殿搬出去了嗎?二哥說自己是奉皇命來此捉賊,正巧,我也是奉命前來宣旨。”
衆人此時才看到四皇子不是孤身前來,甯安殿外還站了一片等候的宮侍,手裡無一例外都托着托盤。
甯安殿内如今隻住了雲疏月一人,這旨意沖誰而來的不言而喻。
這下不僅是雲疏月有些暈乎,二皇子也暈乎了。
這大半夜的,聖上有什麼樣的旨意要給雲疏月?
四皇子雙手持聖旨,長身玉立,高聲宣讀,雲疏月跪下接旨。
“雲氏有女疏月,容端行規……特封昭和縣主……”
一封聖旨不長,在四皇子的宣讀下很快就念完了,雲疏月恭敬接旨。
“民女叩謝聖恩。”
四皇子将雲疏月扶起,“今後要自稱縣主了。”
他手一揮,一直等候在甯安殿外的宮侍一擁而入,手中端着各式各樣的賞賜。
“父皇說,既是貴妃賜婚,定是一門好姻緣,這些都是父皇特意囑咐給昭和縣主添的嫁妝。還望縣主不要辜負父皇一片心意,安心待嫁,歡喜出嫁,成婚後能琴瑟和鳴,互相扶持。”
雲疏月再次叩謝聖恩。
一旁的二皇子趁此時機,暗中拍了兩名禁軍進到雲疏月的房間中搜查,隻是令他失望的是并沒有收獲。
他的人将甯安殿圍了一圈,那兩個人插翅難飛,難道那二人憑空消失了不成?
二皇子心中不甘,剛要下令将甯安殿翻個底朝天,又被四皇子制止。
“二哥,方才沒有宣旨,雲小姐還隻是工部侍郎之女,如今父皇剛封了雲小姐為昭和縣主,二哥難道要在此時搜查昭和縣主住的宮殿嗎?”
若是偷偷查了便也沒什麼,可四皇子将這件事擡在明面上說了出來,若是二皇子還要堅持搜查,那便是明晃晃地打武元帝的臉。
縱然二皇子心中有多少心思,在此時都隻得帶着禁軍灰溜溜的離開。
他很堅信那二人還在這甯安殿,隻是有上官景和攪和,他無法仔細搜查一番,可惜了這次徹底扳倒沈家的機會。
烏泱泱的禁軍跟在二皇子身後,浩浩蕩蕩地離開。
雲疏月不由得松了口氣。
那群宮侍中的雁書二人也暗自松了口氣。
“雲……”
“四殿下。”雲疏月打斷四皇子的話,福身道,“折騰了一夜,昭和有些乏了,還請四殿下諒解,放昭和回房休息。”
四皇子看不到雲疏月的正臉,瞧不清她此時在想什麼。
衆目睽睽之下,他隻好說道:“夜深了,昭和縣主好生休息。”
當甯安殿再次恢複到安靜時,雲疏月渾身卸了力,隻覺得累極。
青荷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拎了熱水過來服侍雲疏月沐浴更衣。
“剛才真是吓死我了!雲小姐,哦不,縣主,你方才就這樣站在那群禁軍的面前,就不怕嗎?那群禁軍個個人高馬大的,手裡還拿着比人還高的武器,瞧着就吓人!”
雲疏月閉上眼,将自己沉進水底。
怕,她當然怕。
可她那個時候顧不上怕。
她隐約猜到二皇子的到來是與雁書的出現有關,不管她猜的對不對,她都做出了決定,那就是掩護雁書他們離開。
雲疏月不得不承認,自己哪怕是在山石後聽到了沈酌說的那番話,還是下意識地想要保護他。
這點認知,讓雲疏月很是鄙夷自己。
她隻期望這一切能早點結束,到時候她就跟着舅舅行镖天下,再也不回這京州城了。
這裡的人和事,她都不想再有任何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