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年級尚小,能知道什麼趣事兒?”
“縣主别看這丫頭年歲不大,卻是個背後愛嚼舌根的,本是在娘娘近前伺候的,就因為這多嘴的毛病,才落了個灑掃通禀的粗活!”
雲疏月聞言,心中一亮,面上卻要表現出十分的為難。
玉钏又說了一通好話,雲疏月才勉強道:“那行吧,下回玉钏姑姑得空了再來與我閑話,我愛聽姑姑說話。”
玉钏也是表面應下,心裡卻是萬分不願再來。
出了偏殿門後,玉钏朝着屋内啐了一口。
她道:“還想叫我陪你說話解悶,呸,你也就這兩三日的活頭了,擺什麼縣主的架子!若不是怕你這兩日鬧起來壞了娘娘的好事,我才懶得與你費口舌!哼!~”
玉钏離開之後做了什麼,雲疏月根本不關心,她此時滿心滿眼都在這被推過來的小宮侍身上。
“你知道什麼趣事兒,統統說上來與我聽!”雲疏月吩咐道。
那小宮侍雀躍地說了半句話,就悻悻閉了嘴,眼神瞥過雲疏月身邊留下來的宮侍。
雲疏月指着除了小宮侍之外的宮侍,怒道:“本縣主不出門,連句話都聽不得了?你們在這裡使臉子給誰看?都給我出去!”
“出去!”
見昭和縣主當真動了怒,那些宮侍也不敢再待,隻好聽命出門,卻并未走遠。
隻不過她們聽了半天牆角,發現那縣主和小宮侍聊的無非就是哪個宮侍手腳不幹淨,哪個宮侍和哪個姑姑是親戚關系……
這樣的雞毛蒜皮也不值當着偷聽,沒一會兒門外除了挂在門上的鎖,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了。
此時的雲疏月話鋒一轉,打斷了小宮侍的八卦。
“你叫紅蕊,十三歲入宮,在宮裡孤苦無依過了兩年,原本得了一位掌事姑姑的垂愛得以近身伺候貴妃娘娘,卻因為自己愛說話的毛病被罰了一頓攆到外院去了,幫助你的那位姑姑也受到了牽連,臨老了被罰生了重病,娴貴妃見了心煩,就将她攆出皇城。”
雲疏月看向紅蕊,“我說的可對?”
紅蕊明顯有些慌張。
雲疏月繼續說道:“外院的粗使宮侍月俸跟近身宮侍的月俸比起來一落千丈,所以你一有機會就會偷竊一些玩意兒,栽贓給别人,你口中說的那些你朋友的故事,其實全都是你的故事!對嗎?”
“縣主,奴婢……”
雲疏月擡手打斷她,自己接着說:“你偷拿這些東西其實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給那位被攆出皇城的姑姑,你想報答彌補那位姑姑。她一個老人家,又受了傷生了病,伶仃求生,你心裡是恨娴貴妃的吧?”
此時的紅蕊已經不是簡單的慌張,她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她很想反駁,可她看到昭和縣主并沒有指責她的意味,她忽然就不想反駁了。
“縣主想說什麼?”
雲疏月燦然一笑,道:“我想聽趣事兒啊,不過我要聽關于娴貴妃的趣事兒。”
紅蕊有些猶疑,這可是在昭華宮裡,這昭和縣主這不是想死還拉着她墊背嗎?
“你放心大膽地說,隻要你說得好,我可以幫你出皇城,去那老姑姑身邊照料。”
“當真?”
紅蕊的眼裡一下子多了光彩,雲疏月見此也有些動容。
說到底,這也是個知恩圖報的小姑娘。
“當真!”
雲疏月說這兩個字時,也在心裡暗暗發了誓。
“好,我說給縣主聽。”
紅蕊這一說就一直說到了掌燈時分。
玉钏姑姑帶着宮侍來為雲疏月掌燈送晚膳的時候,紅蕊已經不在偏殿裡了。
玉钏姑姑試探着問道:“縣主,紅蕊那丫頭可還叫你滿意?”
“哼!”雲疏月一拍桌子,氣道,“可别提她了!她與我閑說趣事兒,本還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與我說些桃花豔史,我一個未出閣的縣主怎能聽這些?我說了她兩句,她還與我鬧上了脾氣,在你們來之前就撞開房門哭着跑出去了,至今沒個下落!”
雲疏月越說越氣,“玉钏姑姑,這就是你留給我的好宮侍啊!”
玉钏姑姑聞言,連忙使喚一名宮侍出去打探事情真假,自己留在這兒哄着雲疏月。
哄來哄去,最後還是添了不少美食,雲疏月才緩和了下來。
晚膳後,玉钏姑姑帶着人收拾好離開。
雲疏月長舒了口氣,立馬拿出壓在床榻之下的推理圖放在書案上。
指着之前沒疏解通的那個問題。
她回想着紅蕊說的那些話,心裡對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縣主,二皇子不是娴貴妃親生兒子,二皇子甚至不是皇家血脈,他隻是玉钏姑姑從外面抱來的孩子!娴貴妃的親生兒子出生後就死了,我四處閑聊搜羅了不少小道消息……”
“娴貴妃原本生的也是位皇子,是當今聖上派人偷偷捂死的。”
“就在今年,二皇子也知道了自己并非皇家血脈,與娴貴妃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