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沒想到跨越千年,還能親眼見到兒子,卻是眼下這般境地。她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撫摸榻上那條小蛇,卻又怕再次吓着他,痛心地收回手,随即淚水止不住地流。
她哽咽着說不出話,季言心不住地感歎。
騰蛇見神屠不再顫抖,竟開始渾身僵硬,他無奈:“真是丢蛇的臉。”而後又将自己的血,分别滴了三滴在小蛇身上,道,“我隻能暫且保住他性命,下一步要如何,快些想法子吧。”
季言心在得知了神屠悲慘得近乎畸形的過往之後,原本想召出餘氏,即便她不願,也要逼她對神屠說一些善意的謊言。沒想到餘氏願意,可神屠卻是一萬個不願意。
季言心莫名有些自責:“還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騰蛇瞧着神屠的眼神說不出的鄙夷:“明明是他的問題,無須将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百裡翊也思忖着:“如今已變回原形,除非能改變他的記憶,不然很難再恢複過來了。”
“篡改記憶……”季言心很是頭疼,喃喃着,“近乎兩千年前的記憶,王朝也隻能将時間倒流三日,墨旬前輩隻能回溯過去,并不能改變記憶……”
騰蛇道:“這還不簡單,你不是有白澤麼?入他夢中即可改變記憶。”
百裡翊難以置信地瞧着季言心,問:“你什麼時候有的白澤?你怎麼什麼都收?”
季言心笑笑,一臉我也不甚清楚的模樣。
騰蛇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行了,我的血能保他三日不死,後面的你讓白澤給你解決,沒事别吵我。”
語畢,騰蛇隐到須彌納戒中去了。
季言心對着納戒喚道:“白澤,白澤你在麼?”先前從九天塔中帶回白澤時,他耗費了太多靈力,一直在納戒中休養,不知眼下可好了?
未見回應,季言心不死心又喚了一聲:“白澤?”
轉瞬之間,随着一陣雲起雲滅,一隻巨大的白獅出現在寝殿之内,似是覺得舒展不開,他又化作狸奴般大小,落在季言心肩頭,聲音溫潤柔軟:“言心,你找我何事?”
百裡翊不遠不近瞧着毛茸茸的白澤,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上古神獸如此嬌小可愛的模樣,又幹淨得看似纖塵不染,實在是想将他抓過來好好揉揉,可身為魔尊的操守,讓他扼殺了這一想法。
季言心立馬切入正題:“我想讓你織造一個夢境,我需要通過此夢境,去改變一些事情。”
“沒問題,如今我也修養好了,任何夢境都不在話下。”白澤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将頭上的毛梳得順滑,而後問,“是要入誰的夢境?”
季言心想了想,問:“能同時入另個人的夢境麼?”
白澤:“隻要是在同一時期,就是成百上千人的夢境也不在話下。”
聞言,季言心展開笑顔,從肩頭将白澤抱下,指了指榻上的小蛇又指了指餘氏:“就是他二人。”
白澤:“那我們二人入他二人夢境,準備好了的話我們随時可以走。”
季言心迫不及待:“走吧走吧。”
“等等。”百裡翊上前一步。
季言心用問詢的目光瞧着他。
百裡翊清了清嗓子:“兩千年前的夢境,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我也去。”
白澤道:“放心,夢境是由我主宰的,即便夢裡是末日亦不會有任何危險。”
百裡翊蹙眉,眸子裡登時染上一層明目張膽的寒霜:“本座說有便是有!”
白澤瞧着這人實在不好惹,便默了聲。
季言心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别怕,百裡翊就是這樣,其實他人很好的。”
“百裡翊!”白澤驚呼出聲,你說這人是百裡翊,這不是被神族傾盡全力困在終焉之脊了麼,他是如何出來的?你竟說堂堂殺人不眨眼的魔尊是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