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通了水波鏡,一個氣憤的、嘹亮的嗓門傳來“瀾郁!你滾哪去了。”
瀾郁瞄了一眼外頭,沒人來。
她指尖往虛空點去,那層結界又加強了些,她才慢悠悠的關了窗牖,避開許攸甯想窺探的心,她走到小塌上,半倚在那。
水波鏡順應她靈識,出現她面前,瀾郁慵懶道“師姐,怎麼一見面就說我呢?你都不知道,你師妹這幾個月過得可叫個生不如死呀。”
刻意誇大,果然見許攸甯說話稍軟了些,瀾郁眸底閃過絲笑意。
“你和鬼斛打架了?”
瀾郁動作微頓,聽見那邊發出一聲輕啧,她對許攸甯挑釁道“昂,打了,沒打過我跑了。”
許攸甯橫了她一眼“沒出息。”
瀾郁與許攸甯一碰,就隐有一種火藥味,隻不過許攸甯是急脾氣,瀾郁每次就故意逗她,炸毛的師姐才可愛“略略略,就是沒出息。”
“罷了,沒出息就沒出息吧,師姐養着你。”許攸甯頗為高傲的撩了下頭發。
“你師姐當時被鬼斛騙的,還以為你死了,嗷嗷哭。”
“哦~真的嗎?”瀾郁的臉突然變大,認真的看向許攸甯,像是在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許攸甯像被揪到了尾巴,氣急道“蕭明珩,你又好到哪去,哐哐吐血的是誰。”
“可我當時真的快死了啊。”一陣輕喃,讓那邊的吵鬧瞬間平息。
“誰幹的。”景銘神情凝重道。
瀾郁垂着頭,搖着,“不知,總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刻,不急。”
察覺那邊寂靜無聲,瀾郁開玩笑活絡氣氛“但我也遇到一樁好事吧。”
“什麼好事。”
“當然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事啦。”
瀾郁脫口而出,掂玉佩的動作猛然停下,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僵硬的扭頭,頭皮發麻、兩眼一黑的程度。
四人凝重的,哪怕是面對高階任務也沒出現過這種神情。
“怎麼,我就是說着玩玩,玩玩,我還有正事呢,怎麼能沉迷于愛情。”
“最好是。”
瀾郁聽見外頭有動靜,對她們俏皮的比了個噓,然後揚起些笑意,對她們擺擺手,斷了通訊。
她擡手撤了結界,規矩的坐在棋盤處。
步伐越來越近,瀾郁将棋譜随意翻了一頁,拿起黑白棋盤随手擺了盤棋,她撚着白棋,是暖玉所制,暖意從指尖傳入體内。
待到了院子裡,又等了會,門被扣響了。
瀾郁将棋子随意放到一處,她步履輕快的開了門,歪着頭去看她“貴公子有什麼事嗎?”
賀遲緒站在門外,有些無措“沒,想來看看你。”
瀾郁将他請進來,一語道破“你這是怕我走?”
賀遲緒似絆了一下,他扶着柱子,晃晃頭“沒有沒有。”
他被棋盤吸引,看了許久,緩緩道來“你剛剛在下棋?”
瀾郁順着他目光看去,發現棋譜上的和棋局上的是截然不同的兩局,她故作鎮定的去将棋譜拿起來,放在一邊“對啊,我一個人無聊,就想着下下棋,你有事嗎?”
“我可以陪你嗎?我也睡不着。”賀遲緒希冀的看去。
瀾郁将他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也不拆穿“可以呀,來吧。”
她坐在那,賀遲緒坐在對面,一黑一白,厮殺之勢,你追我趕,誰也不讓誰,一局下來,倒也痛快。
賀遲緒修長的手指在一顆顆撚起棋子放回棋奁,蘊含着笑意,一張白淨俊美的臉上盡是欣賞“看來姑娘果真是位隐士高人,遲緒佩服。”
瀾郁也不吹噓,她起身去倒兩杯溫茶,放置棋盤旁。
不緊不慢的落下一子
“貴公子的棋藝也不差,你我不分伯仲。”瀾郁呷了口茶,眼光确是緊盯棋盤。
漫漫長夜,隻聽棋盤下落的清脆聲音,兩者配合默契,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氛圍,從窗牖殘影看,實打實的像一對才子佳人。
縛淵深處,黑煞沖天,讓縛淵的魔、妖、怪都不敢靠近,靠近一點便會被蠶食,他們都不敢冒這個險。
他們都等着有朝一日,縛淵封印松動,他們一舉殺上十三台,将那些所謂的執劍人殺了,以報這麼多年的仇。
他們都是些十惡不赦的惡人,作孽頗多,被十三台集體關押至此,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受盡天雷滾滾。
為首男子操控着黑煞,一個個魇從裡分離開來,它們飛奔而出,互相蠶食,蠶食的越多,便是真正的、實力強悍的魇。
它們都聽命與為首男子,俯首稱臣,韬光養晦,隻為一聲令下,便為他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為首男子看着一批批強大的魇出世,眼裡止不住的狂妄
“這次,你逃不掉,也救不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