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郁當日把大半寒息都給了賀遲緒,動用禁法隻留一抹殘識在世間飄蕩。
好不容易救回來,又不顧自身安危,硬要去無盡之眼搏一搏。
幸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瀾郁拿出一瓶八寶丹,拿出一顆放在嘴裡“生龍活虎的,早就無礙了。”
初槿将糖倒在幹淨的素帕上挑挑揀揀,尋着一顆黃色的,撤去外圍屏障,捏着裡面流光溢彩小巧玲珑的八寶丹,放進嘴裡
“聽說你要收徒弟?”
瀾郁的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猶豫的點點頭又搖頭“或許吧,誰知道我師父怎麼想的,她大概是想找一個人捆着我,不讓我往外跑。”
林琅挑了個紫色的,接連道“顧容師叔真是為你操碎了心,你自個想想,自打醒過來,可有一日是安生的,一會去無盡之眼,一會去無妄森林,一會又去雪域的。”
瀾郁幽幽看了他一眼,轉而趴在桌子上,悶聲道“我都知道,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停下來,我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去找他。”
初槿轉着杯子道“那你就去和他說啊,說你就是雲昭,你回來了,很難嗎?”
瀾郁搖搖頭“難,師父因着我上神判台那事,可是恨透了幽都,更别提這了。”
三人驚悚地看着亮起的腰牌。
林琅心死般道“我下次再和你們兩個見面,我就是狗。”
初槿撈起他左胳膊,費力道“你這話都說多少次了,早變成千萬次的狗了!”
瀾郁撈着他的右胳膊“哎呀,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林琅哀聲道怨地被架着出了離韻齋,俊男靓女,畫面十分美好。
“阿槿你說,這次是掃大廳呢,還是掃藏書閣?”
初槿認真的想了想“說不定這次是為了正事,我們又沒用靈力。”
林琅在旁邊瞥了瀾郁一眼,微笑着道“眼瞎才看不見離韻齋上面集聚的雷。”
三人不敢懈怠往主殿走,在岔路口突然停住腳步,初槿和林琅戲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桃花樹下朵朵開,花瓣随風而落,灑向才子佳人的肩頭。
錦溪聖女孟悠然一臉崇拜的站在賀遲緒面前,帶着小女兒神态,含羞望着“遲緒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去竹安峰。”
她們耳力好,自是聽得清清楚楚,初槿和林琅湊近瀾郁的耳邊,鹦鹉學舌般輕言“遲緒哥哥~”
瀾郁一臉無奈的掃了她倆一眼“幼稚。”
瀾郁往前幾步,又原地退回,神情冷淡道“還不走?”
初槿戀戀不舍的看向那一幕,林琅扯了扯她的袖子,回頭看見瀾郁不耐的表情,假裝看不見她手裡凝着的寒晶,嘟囔道“不看就是了,生什麼氣啊。”
賀遲緒意念微動擋着欲飄在他身上的桃花,這般好的花浪費了,皺眉看向她們離去的方向,往後退幾步,疏離道“孟姑娘找别人吧,賀某還有事。”
孟悠然分寸不退,又前進幾分,軟着嗓子道“遲緒哥哥,可是我隻認識你啊,别急着拒絕嘛,雲昭姐姐已經走了,你該看看别人了。”
賀遲緒的眼裡情緒幽深幾分,他微微颔首“失陪。”
不含有一點感情的走了,毫無一點人情,如同行屍走肉般離去。
孟悠然看着他的背影,惱怒的跺跺腳,眼底閃過絲勢在必得的陰鸷,她對來晚的弟子甜甜一笑“勞煩。”
她們三人站在主殿門前,玄金玉門自動拉開,迎面看見的是共同坐立在上首者的三位一方掌權人。
她們一身矜貴之氣,毫無半點退縮,直面随之而來的威壓,步步走近,拱手作禮“掌門。”
如同大山般的威壓持續壓下,是對晚輩的試探,三股力轉而一股,直往一人去,分而洩力,敗下陣來。
三人單膝跪地“弟子知錯。”
威壓散去,上首者閉眸沉默不言,良久“起來吧。”
晚輩在長者面前可謂是放低了姿态,瀾郁擡眼看她師父,暗自腹诽“難得的正經。”
剛念完就對上顧容的眼睛,她賣起了乖,低垂着眼。
“一點都不安甯,從小打到大,藏書閣三日。”
“是。”
又是過了許久,等她們離開,徒留瀾郁和顧容。
待人一走,顧容拾階而下走過瀾郁身後,台上的三把椅子逐漸消散,瀾郁知趣的跟在後頭。
“見到了?”
瀾郁應了聲,将棋奁擺好,坐在她對面執着黑棋,待其先下。
一聲清脆的聲音落下“什麼想法?”
瀾郁道“師父覺得我有什麼想法呢?”
顧容不屑笑道“兒女情長,困擾世人,有什麼好的,一個二個都往裡湊。”
瀾郁看着棋局,落下一子,溫言“師父,百年之期快到了。”
顧容擡眼看去“你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