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泉手上也沒有停着,他詭氣大盛,一把扯出某個學生被發詭纏住腳踝的學生,反手丢進身後的救援隊裡。
張泉甕聲問道:“窦柯,你剛才為什麼讓人戴帽子?”
“直覺。”窦柯不想透露護目鏡的作用,搪塞過去。
張泉沒有多問,馭鬼者的能力向來是千奇百怪,什麼樣都有的:“那你再給我一些直覺,告訴我怎麼對付這隻發詭。”
窦柯的目光在一寸一寸地在黑發中掃視,她微微皺眉,似乎在努力尋找着某種線索。
突然,窦柯的眼睛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發詭不在那些被纏住的人身上。”窦柯沉聲說道,“你看,那些黑發在場地裡流竄,瘋狂地吞噬着周圍生物的毛發,但它們是有源頭的。”
“那邊。”窦柯伸手指向角落。
陰暗的角落裡,有一團跟其他地方一模一樣的黑發,它靜靜地蟄伏在那裡,仿佛一隻潛伏在暗處的野獸,等待着獵物自投羅網。
張泉順着窦柯手指的方向看去,眉頭緊鎖。
普通人看不出來,但他是三級馭鬼者,對詭異的氣息十分敏感。
那團黑發散發着詭異的氣息,與其他正在纏繞捕獵的發絲完全不一樣。
張泉集中詭力,眯着眼睛細細看去,這才發現這團黑發的每一個發絲看似靜止,但都在不斷地蠕動着,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吞噬着周圍的一切。
窦柯動了,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金豆子。
那顆金豆子像是從金店裡剛剛買來的一樣,還帶着一股嶄新的氣息。
窦柯捏着金豆子上前,卻被張泉攔住:“現在還不清楚發詭的殺人規則,馭鬼者不能輕易犧牲,保持安全距離。”
窦柯點頭,想了想,把目光移向了張泉的工裝口袋。
“有沒有彈弓?我用這玩意兒,射它弱點試試。”窦柯揚了揚手裡的金豆。
張泉面露難色:“金撲克,行嗎?你看過賭聖嗎?”
窦柯搖頭:“我隻是一個普通女大學生。”
兩人面面相觑。
張泉又問:“金手槍?會嗎?”
窦柯搖頭:“我才剛入學,還沒學到。”
張泉歎氣:“那你會啥?”
窦柯面無表情:“我小時候玩過彈弓。”
張泉咬牙切齒:“給!她!找!彈!弓!快!!!”
身後的師生和教官們立刻行動起來,不一會兒,有人從遠處扔來了一個玩具彈弓。
窦柯接過彈弓,在手裡比畫了幾下,扶了扶護目鏡。
血字在眼前跳躍。
【發詭,殺人規則:纏繞,待你長發及腰,我便來取你性命。弱點,毛發連接處,怕火。】
窦柯集中注意力,身體内部有些不可察覺的變化,無數細若遊絲的觸感在血液中遊走,順着窦柯的意願,一股寒流湧入眼眶。
眼前的景象仿佛突然進入另一次元,詭氣變成流動的線條,護目鏡上血字變得像一個個跳躍的數字,滿地頭發中,連接處清晰可見,宛如一個個脆弱的節點。
窦柯瞄準其中詭氣最洶湧的一個節點,拉動彈弓,将金豆子射向那團看似靜止的黑發。
“嗖——”
金豆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确地擊中了那個節點。
頓時,整個禮堂内的黑發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開始瘋狂地蠕動起來,仿佛一條條黑色的蛇在四處亂竄。
驚呼與尖叫聲再次響起。
但與此同時,那團角落裡的黑發卻開始瘋狂蠕動起來,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所牽引,朝着金豆子擊中的節點彙聚而去。
随着黑發的彙聚,禮堂内的氣氛愈發壓抑。
那些原本四處亂竄的黑發,此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隻能在那團黑發周圍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在漩渦的中心,那團黑發逐漸凝聚成一個模糊的身影。
它的輪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現,散發出一種詭異而強大的氣息。
張泉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找到本體了!”
正在施救的老師和同學們一陣嘩然,正在逃離的學生們加快了腳步,攝像機的紅點規律地閃爍着。
“普通人退後,小心,詭物要出來了!”
張泉大喊一聲,提醒大家做好防備。
整個禮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隻有黑發漩渦在角落裡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團黑發逐漸凝聚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它的身體由無數黑發組成,仿佛是一個由頭發編織而成的怪物。
它緩緩地擡起頭,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面孔,隻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着兇光。
那雙眼睛緊緊地盯着窦柯,仿佛能洞察她内心深處的恐懼。
窦柯卻沒有絲毫的退縮,她冷靜地舉起彈弓,從口袋裡摸索出一顆新的金豆子,眯着眼睛找尋下一個發詭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