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芷得到吩咐将葛萍兒帶回來的時候,涼亭這邊已經恢複了平靜。
在這段時間裡,翠竹已經簡單地打理好自己。
見自己侄女兒來了,笑着迎向葛萍兒。
那模樣,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那慈和的模樣看得青露忍不住撇了撇嘴,恨不得照着那張臉上狠狠來上一巴掌。
葛萍兒不知發生了何事,卻敏感得察覺到這涼亭中的氣氛不對,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将軍,卻看不出端倪,又看向方才待自己溫和的老夫人,卻見對方繃着一張臉,和一開始見到的那個愛笑的夫人判若兩人,自己站在這兒有一會,對方卻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忍不住愣了愣神。
“今日沒什麼事情,翠竹嬷嬷就帶着葛小姐盡快回去吧,至于你說的事,等幾日再給你回複……”
“好的,奴婢就在房中等候将軍的召見了,不過這時間可不等人,将軍也不要拖太長時間的好……”
“這是自然……”
說完,端起茶杯放在唇邊,這送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才将人送回的白芷愣了愣,等着上面吩咐,卻半天不見有人開口,這才小心地擡頭望向兩位姑姑處,赫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青露姑姑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道鮮紅的傷口!
這發現駭得她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既然如此,就該讓白芷姑娘送我們一程吧……”
還不等白芷思考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就聽翠竹出聲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直接指派了自己的名字。
說着,不等她反應,帶着葛萍兒率先轉身就走,白芷忙低頭跟上,轉身的瞬間又回頭看了一眼涼亭的方向,卻一無所獲……
見翠竹帶着葛萍而出了靜安堂,青露這才忍不住憤憤出聲道:“将軍,難道真的就應了翠竹那家夥的條件,她到底把您當做什麼了!”
“為什麼要答應她?”
林琬放下茶杯,動作行雲如流水,杯底接觸桌面之時輕巧無聲。
從表面上看,似乎并沒有受到方才翠竹那件事情的影響。
“可……”青露語塞,随即小聲嘀咕,“難不成真的殺了她嗎?”
霜白吓了一跳。
她們常居内宅,雖然知曉後宅有許多陰司,但是林家的後院一向簡單,更是不曾沾染這些烏糟事,面對這樣要人命的事情還是不免膽寒。
“怎麼可能……”林琬被這兩人大膽的發言聽得一窒,她方才的話之時試探翠竹的反應,卻沒想到讓兩位姑姑生出這樣的誤會。
“那就好……”
聽到不用殺人,青露松了一口氣。
随即又愁得皺起一張臉。
“可就這樣按照翠竹的話做,我……我實在受不了……”
“真沒想到,翠竹的心居然這麼狠,葛萍兒還是她的侄女,她居然都毫不顧惜,林家的血脈當真就如此重要嗎?”
雲箐歎了一口氣,但随即又想到讓翠竹這樣做的誘因,隻覺得腦殼疼。
她從未想過,自己那個已經去世十幾年的夫君,居然還有這樣的禍水潛質。
“是啊,給葛萍兒下絕子藥,成親後随便找個男子冒充老爺與她圓……圓房……最離譜的是,還要将軍親自生下一個孩兒作為林家的繼承人交由她撫養……”
霜白也感歎出聲,從前還從未發覺,翠竹她居然瘋魔至此,這是要将将軍和整個林家都死死捏在手上嗎?
也是老爺和老夫人心善,從沒有考慮過殺人滅口的方法,要不然就她這樣張狂的做派,早就不知道爛在哪裡了。
雲箐已經被翠竹這一番瘋狂的操作弄得沒了主意,見林琬猶自氣定神閑,忍不住開口問道。
“南南,你怎麼看?”
“放心吧,我自然有辦法讓翠竹保守秘密,隻是我擔心她将此事告知了其他人,這才先拖延一段時間穩住她,等我這邊探查清楚後,再決定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吧……”
“真的?”雲箐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我的手段阿娘還不放心嗎,這麼多年,我又有哪一次失手了嗎?”
聽林琬這樣一說,又想起“兒子”多年在外,連科舉都過了一頭,卻從未暴露過身份,雲箐心中也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