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才一回來,就急忙抓着她說了此事。
末了,心中十分傷感,止不住地滴下淚來。
“老聖人他也實在太過心狠了,這樣不是将一個活生生的人往死裡逼嗎?”
林琬聽了,心中也很是驚訝,雖然知道老聖人現在的脾氣怪異,卻不料現在竟是冷心冷情到如此地步,竟是絲毫不能容忍别人忤逆自己一絲一毫。
有這樣的君王,實在讓人提心吊膽,且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林琬深覺京城實在是一個是非之地,若不是現在暫時脫不開身,她幾乎都想立刻返回邊疆,雖山高水惡,卻也逍遙自由。
“老聖人是在向宮中其他人示威,柔太妃不過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怎麼這樣……”
雲箐不明白這背後的深意,隻覺得柔太妃,竟琢磨着該如何給宮中柔太妃送些吃食進去,甚至連一向避之不及的進宮請安也不怕了,收拾了東西就想進宮去給皇後娘娘請安,順道給柔太妃捎些吃食進去,好歹不讓人餓死,卻被林琬攔下。
“阿娘,宮中不比尋常人家,老聖人說話更是一言九鼎,你若這樣做違背老聖人的旨意,一個不遵聖意的罪名壓下來,就是抄家滅族也有可能……”
一番話說得雲箐垂頭喪氣,整個人如同被打了霜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林琬不忍雲箐這樣,隻好開了口保證自己會想辦法。
然而她一個朝廷四品武官,又怎麼可能有門路進入内廷呢?
尋常方法自然不可能……
不過,誰叫林琬不是普通人呢?她思量了許久,列了一張單子讓雲箐盡快準備齊全,自己則守在長樂王服的門外,等待着從宮中返回的司徒琰。
在看到那個許久不見的身影之後,林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這個被幾個人攙扶着走過來人完全看不出往日風華絕代的風采,整個人幾乎瘦得脫了形,寬大的華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風一吹過,整個人幾乎要迎風而去……
她心中一緊,正要迎上去,卻之間對方雙膝一軟,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攙扶的兩人無法反應,任由他如同一條魚一般整個人滑落在地上,雙目緊閉,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
“司徒琰,你沒事吧——”
林琬來不及思考,人已經飛快地竄了出去,一把将人攬進懷裡,托着對方的後腦,焦急地呼喚着對方的名字。
“王爺——王爺——”
兩個小厮見自己犯了錯,心中十分害怕,就見一個人突然沖出來,直接将王爺抱在懷裡,還直接叫出了王爺的名字,頓時就急了。
“你是什麼人,如此大膽,居然敢直呼王爺的名字!不怕治你一個不敬之罪嗎?”
林琬聽了兩人的叫嚣之聲,卻并不理會,直接将手搭在對方的手腕上,就要問脈,卻不料觸手之後的觸感卻有些不對勁,驚得她猛然收回了手,看向那張熟悉的臉龐,仔細分辨了半晌,總算是看出了端倪。
可那兩個小厮見林琬不理會自己,還在王爺身上鼓搗着什麼,生怕有個什麼好歹,被祥甯公公責罰,上前就要将林琬扯開。
誰知手都還沒有沾到對方的衣服,對方就猛然站起身,将懷中的王爺往兩人手中一放,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兩人一個踉跄,差點帶着王爺一同栽倒地上,。
正要對着那個莫名明奇妙的人怒目而視,卻發現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此地,速度快得兩人都來不及阻止。
兩人你看看那我我看看你,又見除了方才的那個“怪人”,并無其他人看到了這一幕,最終都決定為掩蓋錯誤,就将此事放過。
因為離王府還有一段距離,又不能将王爺直接放在地上,于是兩人合作,一個擡頭一個扛腳,哼哧哼哧地往前走。
一邊走着,其中一個見王爺還昏着,又覺肩頭如同扛了一塊大石頭,忍不住抱怨起來。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王爺都這麼瘦了,怎麼還這麼重?”
“小聲點,話可不能亂說,小心祥甯公公聽了打嘴!”
想到府中這幾日越加嚴厲的大管家,兩人明智地閉上了嘴,哼哧哼哧地埋頭向前,硬是将人弄到了王府門口才被守門的人發現,忙讓人擡了軟轎将人送回了正堂。
第二日,長樂王因為久跪傷了根本,差點廢了一雙腿的消息就傳出了府外。
這之後,宮道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看見長樂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