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些印象,”劉成業摸着自己精心蓄起來的胡須,“似乎是關于官制改革起的沖突?”
“正是。”孟栾自是不好提起方翎,隻說道,“伍蠡便是此事的涉事者之一,其當日言行,京兆尹府内應當有文案記錄,若下官未記錯,此人實對是官制改革持反對意見。”
“然其此次會試卷文,論及官制改革弊益,卻是盡陳其利,言此制惠及千秋,萬望承繼完善,一改往日反對之論,至于弊端,更是絕口不談。”
“所以……孟禦史便認為,此人策論答卷,乃是旁人指點之果?”
“正是。”
“那我還有一問,”劉成業不愧為多年刑部尚書,敏銳直接,“此次會試,洩露題目和指點其答卷的,是否為同一人呢?”
此問一出,堂内衆人紛紛側目,都朝孟栾這邊望了過來。
當事人卻是恍若未覺,沉吟片刻後回道:“或許是,也或許不是。但無論是與不是,都應是伍蠡眼中的‘自己人’。”
“此話何解?”
“下官私以為,會試題目洩露實則分為兩個過程,竊題與洩題。”
“竊題者與洩題者,不一定是同一人,但可以肯定,洩題者與伍蠡相熟,而竊題者,則應與洩題者相熟。兩者可能是同一人,也可能是同夥。”
“至于指點答卷的,則分兩種情況,要麼是洩題者本人,要麼,則是伍蠡散布題目的衆學子之一。”她輕笑了聲,“不知大人還記不記得此前伍蠡的夫子對其的評介,想來以其性格,分享題目應當也是與平日自認志同道合者分享,而這些人,”
“極有可能也是反對官制改革的。”
她擡眼看向上首,“大人若是不放心,可将本次被狀告之人的卷子挨個翻出來比對比對,或許其中某些跟伍蠡一樣,心口不一呢?”
話音剛落,淳親王便依言吩咐了下去。
堂中衆人眼瞧着任務分配了下去,紛紛自覺告退,隻剩下聶漣和劉成業還留在此處。
此處本為聶漣辦公之處,他自然留下,倒是劉成業,很是自覺地留在了自己位子上,不曾挪動分毫,聶漣望過去,狠狠瞪了一眼,像是在質問其湊什麼熱鬧。
正待開口趕人,淳親王先出了聲:“孟禦史可還有話想說?”
聶、劉二人聞言回頭,卻看見剛剛退下的人複返,聞得淳親王詢問,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孟栾看着對面神色不一的兩位長官,複又邁步向前,躬身道:“下官實則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王爺和兩位大人。”
“不必多禮,直說便是。”
“下官思索良久,實在想不明白,為何他們會選中伍蠡呢?”
堂中三人同時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