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村民給梨嬸帶來的傷痛可不淺。
梨嬸面如死灰,回了祁宥之前的一句話。
“祁公子問我,我為何不一走了之?那我告訴你吧。”梨嬸丢了繩索,“因為我殺了人,我害怕,我怕午夜夢回之時會有無數雙眼睛盯着我,在跟我追魂索命。所以,我隻能跟着死。”
祁宥面色恢複如初,淡淡開口:“既然害怕殺人,哪又為何敢做屠村的事?”
“恨!”梨嬸頓時紅了眼眶,“因為我恨啊!他們憑什麼這樣虐待我,讓我過那種豬狗不如的生活?”
瀾意能夠感同身受,“梨嬸,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恨他們嗎?”
梨嬸對瀾意,始終是帶有善意的,瀾意因此對梨嬸也畢竟敬重。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梨嬸此刻竟在跟她道歉:“李姑娘,是我對不住你,昨夜險些害了你。”
“害了我?你是說?”瀾意不由想到祁宥說的那些,嚴大叔果然對她心懷不軌。
事到如今,心底再羞愧,梨嬸也隻能将昨日發生的一切告訴瀾意。
昨夜裡,嚴婆婆一開門,看見這麼多人,她的心底是有些懼怕的。
因為村子裡這麼多年,做的都是不正當的事情,她害怕有人洩露了風聲,把事情告到官府去。
她面前的三個男人,都是身形魁梧的,她看着很像官府的人,換了一身便服,偷偷潛入這個村子來查證。
嚴婆婆内心忐忑不安。
直到瀾意說了那一句話,才徹底撫慰她的内心。
眼前女子貌美如花,說話聲音清甜動人,嚴婆婆這才放下内心的防備。
這樣的女子,給她兒子嚴大叔當暖床的,倒也合适。
嚴婆婆關上門閥,不動聲色退下去,走至正屋,看到兒子正躺在床榻嗑瓜子,一邊丢瓜子殼一邊問她:“門外是什麼動靜?”
嚴婆婆道:“來了個貌美如花的女子。”
此話一出,嚴大叔立刻來了精氣神,直接從床上坐起來。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舔了舔舌,“有多美?”
嚴婆婆瞥眼正在做針線活的梨嬸,“比她年輕時候還要好看。”
嚴大叔高興地直拍拍床,“那還不快請她進來,今晚啊,我可要好好招待招待她。”
“瞧你這樣子。”嚴婆婆虛打嚴大叔,“她身邊有三個男人,看着都武功高強的,你怎麼接近她?”
嚴大叔不以為意,“哎呀,到了夜裡睡覺,他們還能睡一塊嗎?你放心,今晚肯定能成事。”
梨嬸做針線活的手一愣,為了不漏出破綻,她隻能接着繡花。
“那我就把柴房收拾出來,讓孩子們跟你睡。”嚴婆婆安排好一切,又害怕梨嬸告密,特意叮囑她:“你要是敢多說一句,我們就把你捆在樹上抽鞭子。”
梨嬸低頭應是,“我不會多說的。”
嚴婆婆歡歡喜喜地走出屋子,前去迎接瀾意等人。
當她看到梨嬸從正屋出來時,悄悄瞪一眼梨嬸,示意梨嬸别亂說話。
嚴婆婆本以為事情能成,結果第二日什麼都沒發生。
她回屋去,悄聲問嚴大叔,嚴大叔則氣餒地說:“都怪那個又高又俊的男人,非要時不時在房門前晃悠,害得我都沒機會動手。你看,今天早上他還一直靠在牆壁上,也太過警惕了吧!”
嚴婆婆咂舌,又心生一計,“今日二牛家不是辦喜事嗎?讓你媳婦帶着他們去吃席,屆時再往那個女人飯菜裡下迷藥,此時就可以成了。”
嚴大叔拍手叫好。
梨嬸無奈,隻能妥協。
瀾意聽到這裡,道:“但是你沒有在我的飯菜下藥啊……”
梨嬸抹着眼淚,“因為你的那句話,讓我覺得你是個極好的姑娘。我已經變成這樣了,我不能再讓你變成那樣。況且……今日若無意外,他們都會死去,所以我便沒在你的飯菜下毒,也沒放迷藥。”
瀾意聽到這裡,覺得梨嬸心腸還不算太壞,扯着自己的衣角,問:“所以梨嬸,你當年發生了什麼?為何對她們如此憎惡痛覺?”
梨嬸這才準備說起自己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