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霜扯了扯她的衣袖,“姑娘,您怎麼又發呆呀?二姑娘和五姑娘都在那呢。”
瀾意不再想方才無意間的一瞥,直奔瀾誠那邊,繞着瀾誠仔細看了一圈,擔心她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勢。
瀾誠讪讪道:“四姐,我沒事。”
瀾意以為她是忽悠自己,剛想帶瀾誠走到附近的廂房查看傷勢,就聽到瀾清說:“她沒事,有事的是徐二公子。瀾意,你放心吧,你看能看到的傷,就是她受到的所有傷。”
瀾清是知情人,瀾意聽到她的話,倒放心不少。
她隻是納悶,“瀾誠,你怎麼和徐二公子打起來了?”
說到這個,瀾誠就來氣,道:“虧我見着徐二公子旁邊的公子俊俏,想去和那位公子說說話,結果那位公子不搭理我,徐二公子倒是話挺多的。一聽說我是李家五姑娘,他就說我極為彪悍,像隻母老虎。”
“他隻對我一個人說便罷了,畢竟他長得又不算俊俏,我也不希望從他嘴裡能聽到什麼好話。可是!”瀾誠說到重點,氣得直跺腳,“可是他不能在如此俊俏的公子面前說啊,我還要不要面子了!”
“這能忍嗎?我實在忍不住,就同他打了起來。”瀾誠咬唇說道。
瀾誠此話一出,衆人忍俊不禁,掩袖輕笑。
“你們……哼!”瀾誠哎呀一聲,“氣得我臉疼起來了!”
瀾清上前看了看,确認沒什麼大問題,便闆着臉道:“跟我去擦藥!下次再打架,我可不管你了。”
瀾意輕笑一聲,“二姐,那我去跟四嬸她們說一聲,讓她們也放心。”
“那你去吧。”瀾清點頭,“我帶她去上藥。”
…
…
延慶長公主府。
午後的陽光正好,一聲又一聲的哀嚎劃破天空,驚動樹枝邊上的小鳥,紛紛往其他枝頭上飛。
徐瑾容趴在羅漢床上,雙手緊緊抱住枕頭,眉頭緊鎖,要不是服侍他擦藥的婢女姿容尚可,他真要罵罵咧咧的。
婢女小翠正小心翼翼給他擦藥,聽到他哀嚎一聲,手一抖,一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傷口處,疼得徐瑾容直接站了起來。
“這母老虎,我不過說了她幾句,她竟下手這樣重!”徐瑾容氣得臉都變成菜色,“我堂堂延慶長公主的兒子,雖然不着調,但聖上是我親舅舅啊,誰人見了我不是敬三分的,她倒好,竟然敢對我動起手來。真是,哎呦!”
徐瑾容感覺哪裡都疼,揮揮手,讓小翠退下。
小翠應聲是,将藥膏收拾好,正準備擡走,又聽見徐瑾容說:“放下,等會兒我自己擦。”
“是,二公子,奴婢告退。”小翠低着頭往後退下,剛退至門檻邊上時,險些撞上了趕來的祁宥。
她連忙跪下,“奴婢有罪……還望……”
祁宥及時站穩腳跟,沒有和小翠碰到一起,隻淡淡道:“無妨,你去忙你的吧。”
小翠聽到祁宥并無怪罪之意,便站起身,再向祁宥行禮走了出去,将房門關得緊緊的。
趴着的徐瑾容見狀嗤笑一聲,“你倒是脾氣好。”
祁宥坐在羅漢床附近的小兀子上,解釋道:“跟脾氣無關,她也是無心之失,況且她根本沒撞上我,我又何至于跟她計較。做奴婢的,本就是可憐人,我又何必為難可憐人呢。”
“六郎真是通情達理,如若六郎當了皇帝,必是一位流芳百世的仁君。”徐瑾容說話毫不遮掩,也沒注意到祁宥微妙的神情變化。
話音剛落,祁宥眼神變得嚴肅許多,道:“二郎,現如今有太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徐瑾容習慣性地翻個身,剛翻過去,因為屁股碰到床,又讓他感受到一陣疼痛,尖叫出聲。無奈之下,他隻好再轉回去。
太過疼痛,讓他腦子清醒不少,也意識到自己說的那句玩笑話的重要性,忙道:“我……我隻是随口說說而言,六郎别放在心上。”
“你說你,何必同一個姑娘家打架,有失君子風範。”祁宥看着滿是傷痕的徐瑾容,唏噓一聲。
徐瑾容感覺牙齒隐隐作痛,捂着半邊臉,抱怨道:“哪裡是我要同她打架,分明是她不依不饒,非要同我動手,我氣不過這才還手的。”
說着,他正臉直視祁宥,指着眼睛邊拳頭大的紅印,“你看看,這是一個姑娘家該有的力氣嗎?”
祁宥強忍住笑意,“一隻眼一個,也算勻稱。”
“六郎!”徐瑾容幽怨地瞪着祁宥。
“姑母不是說明日帶你登門緻歉,要不我也陪你去?”祁宥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