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扶桑大叫一聲,吵得蔡老夫人都直起了身子。
“快把府上的大夫叫來!”蔡老夫人急急道。
南康侯夫人不解地皺了眉頭,咂舌道:“方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暈倒了?”
一旁的南康侯輕咳一聲,示意她不要說話。
南康侯夫人識相地閉了嘴,看着扶桑和合歡将瀾舒攙扶至一旁的羅漢床上躺好。
府上的大夫才剛給蔡奎看過病,還未走遠,就被一個小丫鬟急急叫了過去。
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靜下心來給瀾舒診脈。
被侯府裡的三位正經主子盯着,大夫深覺壓力大,喘口氣道:“回老夫人,二奶奶這是喜脈。”
“喜脈?”南康侯夫人聞言,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調。
她兒子昏迷不醒半月有餘了,李瀾舒怎麼會被診出喜脈?
難不成李瀾舒背着她兒子偷人了?
她面帶疑慮,深深看了眼剛醒來的瀾舒一眼。
瀾舒現在有些虛弱,淺淺笑着說:“可診斷有誤?”
“千真萬确,二奶奶是滑脈,已有兩月身孕。”大夫回道。
蔡老夫人大喜過望,完全忘記了不遠處的蔡奎,笑道:“好啊!我南康侯府可算有一樁喜事了。”
瀾舒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
如今正值八月,兩月前,正是她和曜纾重逢的那一日。
她早就知道自己懷有身孕了,特意邀了瀾意來侯府品茶,将此事告知瀾意。瀾意聞言大喜,笑着讓她别擔心,這個孩子無人會懷疑他的血統。
聽着蔡奎從今以後要麼醒不來,要麼癱瘓一輩子,瀾舒心裡别提有多高興了,所以才選擇在衆人面前裝暈,告訴大家自己懷孕的喜事。
一向不苟言笑的南康侯也朗聲笑了笑,對瀾舒道:“李氏,你可是我們南康侯府的功臣啊!”
添丁無疑是喜事,更别說這種情況下,蔡奎能不能醒來還是個未知數。
瀾舒故作難過,用繡帕遮掩住嘴角,道:“公爹可别誇贊我,我心裡受之有愧。夫君還未醒過來,我未能貼身照顧已是不妥,不敢當侯府的功臣。”
南康侯面色一沉,“他醒不過來是他自作孽!他活該!”
南康侯夫人心裡有氣,怨恨地瞪着丈夫,不敢說一句話反駁。
瀾舒實在不想跟他們打交道了,累得慌,剛好此時胃裡一陣惡心,讓她捂着帕子吐了起來。
扶桑反應快,立即拿起桌上的盆盂來接,合歡連忙輕撫瀾舒的背,讓瀾舒喘喘氣好受些。
南康侯夫婦見狀嫌棄地别過眼,感受到蔡老夫人冷淡的目光時,他們又讪讪低頭。
“行了,别在這打擾瀾舒,讓她好好休息,回院吧。”蔡老夫人看破不說破,将手放在身旁嬷嬷身上,輕聲道:“走吧。”
眼看着屋内衆人都走了,除了一個半死不活的蔡奎,也就隻剩她們主仆三人。
合歡便擔憂道:“夫人,這件事到時候會不會被發現啊?”
瀾舒果斷搖頭,“不會,我相信瀾意。”
合歡不再多言。
…
…
處理完蔡奎之後,瀾意特别愉悅,走在雲霧山上的小徑也輕快不少。
眼下瀾舒沒有性命之憂,她也不用日日憂心。
蔡奎反正是半死不活的,接下來的事,就看瀾舒如何做吧。
“姑娘怎麼這麼開心?”拒霜笑着打趣道,“要是姑娘給我們找一個姑爺來,指不定日日都對我們開懷大笑。”
她半低着頭笑了笑,“少貧嘴!”
現在的她,還不想嫁人。
剛一擡頭,就發現祁宥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正準備下山。
他一瞧見瀾意的身影,毫不猶豫從山坡飛躍下來,穩穩地落在瀾意面前。
“李姑娘,我們又見面了!”祁宥的高興溢于言表,還看到瀾意肩膀上的落葉,伸手想替她摘下來時,卻看到瀾意後退了一步。
他心裡是有些失落的,但能見到瀾意,他就喜不自勝,哪裡還在乎什麼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