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誠想攔,分别被瀾意和瀾心拉住了。
瀾誠氣得給了聽潤一記眼刀,“你怎麼輕易放他進去了?”
聽潤支支吾吾,不敢看瀾誠。
“劭表哥遲早得進去,沒有聽潤放他進去,楊家的幾位表哥表姐也會讓他進去的。”瀾意道,歪着頭問瀾誠,“難不成你真不讓劭表哥見到彤表姐啊?”
瀾誠嘟囔嘴道:“哼哼,反正他都進去了,我還能說什麼?”
“好了好了。”瀾意看向聽潤,瀾清在後院陪着楊夫人等人,這裡她年紀最大,要管着弟妹,對聽潤道:“聽潤,我們去席面上了,你也快跟着楊家的幾位表哥去吧。”
男女不同席,她們和聽潤不是走一條路的。
聽潤輕聲應着,“好的四姐。五姐、瀾心,我先走了!”
他依次看向瀾意三姐妹,沖她們揮揮手,聽到楊家有個公子叫他,興高采烈地跟上他們。
瀾意三姐妹轉個方向,上了橋,去往女眷的席面。
她剛上了橋,略有不适,道:“我有些不太舒服,要去喘口氣,瀾誠,你先帶着瀾心入席,我即刻就到。”
瀾誠的心是最大的,也不問瀾意身上好不好受,她也想快點入席,吃到那些美味佳肴。
她應聲好,“那我和瀾心先走了。”
瀾意颔首,去了楊府的後花園。
她以前經常來楊府,跟楊彤姐妹幾個玩耍,所以對楊府比較熟悉,不需要府上奴仆帶領。
府上張燈結彩,随處可見紅綢,就連丫鬟小厮的身上都穿得喜慶。
她看着來來往往的奴仆,仔細回想今年還會發生什麼事。
一直盯着她動靜的郁颢此時從草叢邊上走過來,看到她孤身一人,像是在發呆,故而嘲諷道:“呦,咱們李四姑娘這是羨慕了?”
聽到這聲音,瀾意不用特意去看,就知道是誰。
他說話像一口痰堵在嗓子眼,聲音聽了又像宮裡閹了的内侍那樣刺耳,瀾意不由得懷疑,自己當年究竟看上他什麼地方了,連這樣的聲音也能容忍?
郁颢以為瀾意被他說得心裡難過,所以不搭理他。
他走近幾步,“哎呀哎呀,李四姑娘果然是被我戳中心事了,一向伶牙俐齒的四姑娘,現在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瀾意一臉不耐煩,今日要不是大喜的日子,她非得說郁颢“厚顔無恥”。
“你好像那癞蛤蟆。”瀾意淡淡說。
“癞蛤蟆?李瀾意,你沒人要了,不至于這樣诋毀我吧?”郁颢咂舌道。
瀾意不搭理他。
不遠處傳來祁宥的聲音,朗聲解釋給郁颢聽,“她這是說你死纏爛打,不知羞恥。”
“憑你是什麼身份,也敢這樣說我?”郁颢聽到動靜,氣得直回頭看,一看到慢慢悠悠走過來的祁宥時,氣焰瞬間被熄滅了,給祁宥拱手行禮,“六殿下!”
六……殿下?
瀾意不解地看着祁宥,嘴唇張張合合,好些話堵在嗓子眼,沒有說出來。
大榮國姓為慕,可祁宥姓祁……
她感覺眼角酸澀,男人果然都不值得信任,就連他,也會哄騙自己。
祁宥看到了她微妙的表情變化,心裡有愧,一時不敢跟瀾意說話,隻能先把郁颢趕走。
“姑娘家都說你死纏爛打了,你還有何顔面站在她身邊?”祁宥一臉厭惡,“識相的話,就快快走開。”
“是是是。”郁颢鮮少這麼低眉順眼過,彎着腰退了下去。
因為他姑母是早逝的貞順貴妃,隆化帝愛屋及烏,既憐愛親王也照顧貞順貴妃娘家親眷,平常家宴都讓郁颢參加,所以他特别眼高于頂。
但是到了真皇子面前,他不能放肆,否則就會讓隆化帝對秦王的那點憐愛化為烏有。
畢竟秦王沒幹過什麼好事,這些年惹得隆化帝頗為不耐煩,他可不能火上澆油。
郁颢一走,瀾意也轉身就走,連笑都不對祁宥笑了。
祁宥吓得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瀾意,不要走,我有話對你說。”
瀾意腳步一頓,視線下移,停在自己手上。
祁宥識相放開手,“對不住,我是一時情急,才如此的。”
“方才你叫了我的名字,那麼我呢,也想問你一句,你到底叫什麼名字?”瀾意面色鐵青地問。
這樣的表情,祁宥鮮少在瀾意臉上看見過。
他心虛了幾分,直言道:“我是當今聖上第六子,慕琛——”
瀾意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叫着他的名字:“慕琛。”
他接着解釋,“我幼時流落民間,幸得祁家父母教養,給我取名為‘祁宥’,這個名字,我一直用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