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瀾惠面色驚慌失措,瀾意以為是雯姐兒出了事,便問:“是雯姐兒出了事嗎?”
奴仆搖頭,“不是雯姐兒。”
“哦,那就沒什麼大事了。”瀾意下意識回答。
對她而言,這整個張家姓張的人,隻有雯姐兒至關重要。
奴仆要說的話明顯被瀾意這句話噎在喉嚨裡。
他面帶難色地看着瀾意,說:“王妃,雖然不是雯姐兒,但此事也至關重要。”
“我又沒讓你不說。”瀾意白他一眼。
奴仆用袖口擦着冷汗,勉強在臉上維持一個笑容。
“那你說說,發生何事了?”瀾惠柔聲問。
“二姑娘與三姑娘不知怎的,竟在湖邊産生了争執,二人一同落入水中,現已被救了上來,老太太、太太正在問責呢,讓小的來痛傳大奶奶一聲。”奴仆将事情告知瀾惠。
瀾惠垂眸想了想,讓奴仆給自己帶路,瀾意回想之前見過的三位姑娘,不由得搖了搖頭。
自家姐妹,何必鬧得這樣僵呢?
張府并不算大,張老太太與張老爺、張太太同住正院,張用塢與瀾惠住在正院後最大的一個院子,剩下兩個小院一個是張家二公子住,一個是三位姑娘一同住。
所以沒有幾刻鐘的功夫,瀾意便跟着瀾惠來到了張家正院。
因小主人鬧了事,引得家主生氣,正院裡的奴仆皆吓得毛骨悚然,紛紛低着頭迎接瀾意和瀾惠,大氣都不敢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進院門,還未走至裡屋,瀾意就聽到張老爺的呵斥聲,震耳欲聾:“姑娘家打打鬧鬧成何體統?二丫頭,你怎麼動手打起你的妹妹來了?”
瀾惠一聽,加快了步伐,瀾意連忙跟上。
屋内,烏壓壓站了一群人,皆屏氣凝神。
張老爺氣得手上直拿木闆,想要動手打她們姐妹二人,以正家規。
慕琛坐在一旁喝茶,悠哉悠哉地聽着張老爺罵人。
張老太太拿着拐杖,面色鐵青地兩個孫女。張太太心急如焚,擔心自己女兒會被責罰,好幾次欲言又止,想開口求情。張巧荷站在張太太旁,一臉擔憂,好似要哭出來一樣。
張用塢坐在慕琛對面,見瀾意與瀾惠過來了,面色微變,但還是沒說什麼,給瀾意打聲招呼,看着她坐在慕琛旁邊。
瀾惠坐下,不解地問身旁的張用塢:“兩位妹妹這是怎麼了?”
張用塢也不甚了解,隻含糊其辭,道:“想是閨閣女兒的拈酸吃醋吧。”
張巧茹自幼嬌生慣養,何嘗受過此等責罵,剛換了一身幹衣服的她頭發還濕着,發髻松散開來,眼裡滿含熱淚。
張巧萍不管做出什麼事,皆是一副神情淡然的模樣,雖同張巧茹一塊兒跪在地上,但心底不承認自己有錯,所以撇着嘴一臉的不悅。
“父親,她哪裡算是我的妹妹?”張巧茹心有不甘,含淚看向張巧萍,說:“我跟她都不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算什麼姐妹?”
張巧萍置之不理,張老爺自會幫她辯解。
“混賬!”張老爺一個箭步上前,扇了張巧茹一巴掌,恨聲道:“她與你同是我的女兒,如何不算是你的妹妹?”
張太太騰的一聲站起身來,慌慌張張地擰着手帕,說:“老爺,您怎麼能打二丫頭呢?”
縱使他們張家的奴仆,都沒有随便被主人打臉的,更何況是小主人呢?
這對張巧茹來說,是極大的恥辱。
她用手撫摸被扇巴掌的臉,全然不顧身邊是一些什麼人,壯着膽子頂撞張老爺:“她一個妾室生的女兒,如何和我論姐妹?我才沒有姐妹,我不認她們!”
張老爺兩眼一黑,險些倒了下去。
看着張老爺沉下了臉,張太太生怕張老爺一怒之下把張巧茹趕出家門,連忙替張巧茹求情,道:“老爺,二丫頭年輕不懂事,說話未深思熟慮過,還請老爺不要放在心上。”
“她如今都十五歲了,還不懂事?”張老爺回過頭去,嘔吼一聲,吓得張太太身子微微顫抖。
張老爺接着道:“就算她不懂事,這樣的話,若非你教她,她又怎能宣之于口?”
“這……”張太太底氣不足,“也不能全怪我吧。”
張老爺不想同張太太理論,越理論隻越會讓自己心肝疼。
他還要活好些年的,可不能被張巧茹氣死。
慕琛熱鬧看夠了,知道張家大概是個什麼情況,遂放下茶盞,不鹹不淡地說:“張老爺,試問府上究竟發生何事,讓你的兩位女兒争執不休,竟動起手來?”
瀾意附和道:“是啊,為何争執?總有一個原因的吧。”
面對他們夫妻二人的诘問,張老爺心裡好似跑過了千軍萬馬,是真的累。
為何争執?還不就是那點子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