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此為契機,來激勵初曉。
“木已成舟,她們從前的經曆是無法改變的過去,但我們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改變她們日後的生活,你想知道嗎?”瀾意問。
初曉兩眼放光,“我想知道。”
瀾意說出她想說的話,“母親的辦法就是,希望我們日後的君主能夠重視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頒布一系列律法來保護她們。這樣,她們就會過上幸福的生活了。”
初曉明白了瀾意的意思。
“好的母親,我一定會做好這個皇太女的。”初曉來了鬥志。
瀾意頗為贊許地點了點頭。
慕琛在旁笑道:“初曉,你先看父親是如何做的,日後你再慢慢從父親身上學。”
“好呀!”初曉爽快答應。
她在街道上左顧右盼,看到前方有商人在開倉放糧,提議道:“父親母親,等回了家裡,我也要帶着人開倉放糧!”
瀾意與慕琛相視一笑。
初曉言行一緻。
每年她都會到各地去幫助天下百姓。
十五歲那年,蘇州府地動,她身為皇太女,義無反顧去蘇州府赈災。
她事事親力親為,從不假手于人。
地動之後還有餘震,她在施粥之時,附近的房屋再次坍塌,侍衛們快步前來保護她,就在這時,在她面前領粥的一位粗布麻衣的男子見狀,連忙以身相護。
幾塊破碎的磚頭砸到了這名男子的身上。
而初曉被他保護得極好,沒有受半點傷痕。
初曉吓得兩眼發愣,心有餘悸,遲遲無法反應過來。
那名男子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連忙拱手緻歉:“在下莫聽風,今日冒犯姑娘,還望姑娘見諒。”
初曉知道他說的是男女大防。
此次赈災,她是以皇太女的身份來到蘇州,但從未在人前表明過自己的身份,有任何大事,她都會讓來到蘇州府的官員代表她發言,不搶别人風頭,也不把功勞讓給了比她更需要的人。
莫聽風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在世人眼裡,金尊玉貴的皇太女是不會自降身份,與官吏同吃同住,事事親為,從不假手于人,更不會在人群擁擠的街道施粥。
“無妨無妨。”初曉擺手,“若沒有公子,我此刻恐怕已經身受重傷。”
她關心地看向莫聽風,“公子可有恙?”
莫聽風後退幾步,再向初曉行了一禮。
“在下并無大恙。”莫聽風的聲音非常清亮,像春日裡潺潺的溪水,緩緩流至心間,讓人心中一暖。
初曉颔首,“公子無恙便好。”
周圍的宮婢内侍正在收拾,給了初曉和莫聽風說話的機會。
莫聽風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上面全是破爛不堪的補丁。他餘光瞥見初曉身上的綢緞華服,不由得想——仙女和繁榮的穿着終歸是不同的。
他内心生了一種自卑之感,也不等宮婢内侍們收拾好粥棚,行完禮便匆匆離去:“姑娘,在下先行告退。”
初曉嘴唇翕動,剛想張口勸莫聽風留下,卻隻見得莫聽風漸行漸遠的背影。
她情不自禁想,莫聽風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初曉想到這,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頭,喃喃道:“不過一面之緣,想那麼多作甚?”
可她後面竟然越想越多,想得徹夜難眠。
所以,皇太女做了一個決定,打算去尋莫聽風,當面問個清楚。
畢竟她隻想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别無他想。
後來的皇太女隻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了這個隻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她三番五次溜出宮,就想找機會去尋莫聽風。
唯一令人氣憤的,就是她當時不争氣,沒有仔細打聽這麼一個人,以至于最後的大海撈沙。
那日來到蓉吉家中被瀾意發現後,初曉回宮路上都是悶悶不樂的。
她趴在車窗旁,看着晃動的車簾,以及街上川流不息的百姓。
宮婢勸她:“太女,您就别想着莫公子了。”
“我問你,我是什麼身份?”初曉問。
“太女啊……”宮婢茫茫然。
“這就對了。”初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是皇太女,就該心系天下百姓。莫聽風就是天下百姓中的一人,我心系他理所應當。”
宮婢賠笑道:“太女說得極是。”
初曉還是不太高興,再次趴在車窗邊上,眼神在街上行人身上打轉。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時,她在街上看到了一個躊躇不前的身影。
那人換了一身幹淨衣裳,顔色不是很亮堂,但沒有一個補丁。他眼神飄忽不定,有忐忑不安,也有期待。
初曉發愣,回過神來忙叫住車夫,提着裙子下了車,直奔那人。
她身為皇太女,心系天下百姓是她的使命,她知道。
所以,她有個心悅的男子,應該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