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鹴哥,您裡邊兒請。”
一陣靜默之後,門被人推開,接着是男人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純懿的心口上,讓她整個人都控制不住顫抖起來。
身上覆着的薄被滑落,露出光潔圓潤的肩膀。純懿雙手被綁縛在床柱上掙脫不得,隻能無措地扭動身體,試圖将自己藏進被子裡去,可光滑的布料反而落下更多,連精緻的鎖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胸脯都暴露在外面。
也随着被猛然掀開的簾子,暴露在男人的眼中。
對上純懿驚惶投來的視線,男人挑眉:“嗯?”語氣雖然帶着疑問,可眼神卻直白又銳利,在純懿身上轉過一圈,最後定格在她裸露在外正劇烈起伏的胸脯之上,漸漸幽暗。
他的身形高大健碩,站在床邊,将純懿的視線遮擋的嚴嚴實實,隻聽到從他身後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帶着不知何來的驕傲語氣:“咱們什麼關系,您一個眼神,我就能明白的。”
說着說着,語氣就低沉暧昧起來:“人呢,小弟給您送來了,這就先走了。這個……”
微一停頓,又很是不懷好意地補充道:“……可是醉倚樓的新鮮花樣,聽說是大慶爺們兒最近流行的玩法。不過這慶女看着瘦瘦弱弱的,估計不經折騰,您可得收着點兒力,不行就再多捆上些繩子,也是個情趣不是。”
男人眼神一直沒離開瑟瑟發抖的純懿,輕斥:“滾。”
說話的人很識趣地離開了,屋内頓時安靜下來,隻有對視的兩人,一躺一站,一個動彈不得,隻能滿臉哀求看着他,另一個身姿筆挺,目光卻仿佛已穿透被子,将她光裸的身體盡收眼底。
純懿的嘴裡被塞了一塊帕子,又被一根布條壓着雙唇牢牢綁縛在腦後,讓她怎麼努力也無法吐出隻言片語,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之聲。這聲音卻仿佛取悅了床邊的男人,他忽然傾身上前,右腿屈起跪上床榻,右臂越過純懿的身體撐在她臉側,立刻便将純懿罩在他的影子之下,激起她本能的驚呼和躲避。
男人隻一條腿就輕松制住了她的掙紮,滿含侵略的目光細細在她臉上逡巡,左掌擡起,食指指背輕輕觸上她散亂在枕上額間的碎發,然後沿着眉毛、眼睫、臉側一路滑下,在她小巧的下巴處轉了個圈,又順着下颌重新向上遊移。
在純懿努力偏頭閃躲的時候,他大掌忽然順着耳邊發絲插入她腦後,然後輕巧撥弄,指尖就勾了一根布條出來。
感覺到唇上禁锢一松,純懿的舌頭立刻拼命□□,終于将嘴裡的手帕吐了出來,喝道:“大膽虞婁蠻子,還不快将我放開!你可知我是誰!”
純懿其實在賭。她并不能确定眼前的男人從何而來,隻是聽他們左一個“大慶爺們兒”右一個“慶女”的,似乎不是大慶人。
而眼下出現在汴京的外族人,純懿立刻想到了正在汴京城外的虞婁人。
純懿已努力擺出了自己全部的氣勢,男人卻一點兒都沒被震懾。他的聲音低沉微啞,很是好聽,帶着男性獨有的渾厚,出口的話卻明顯的應付了事:“哦,那你是誰?”
一邊說着,一邊将左手虛懸在她臉上,比劃了一下,不等純懿回答就輕笑出聲,“臉還沒爺巴掌大,擺什麼架子。”
他竟坦蕩認了下來,沒有一點想要隐瞞身份的意思!
就是純懿再不通世事,也立刻意識到,今夜,恐怕就是他定給她的死期了。
明知道虞婁大軍正在圍城,她真不該偷跑出宮來挑選衣料的。本是想着,婚期在即,她要親手為昂哥哥裁剪一身衣袍作為定禮的回禮,給他一個驚喜,卻沒想到虞婁人竟如此膽大包天,敢偷偷潛入城裡,随意綁掠大慶百姓,竟然還想殺人滅口!
純懿恨恨閃躲開男人的大掌,擡起下巴,模仿着皇姐平日裡的倨傲表情:“吾是大慶帝姬!還不快将吾送回拱宸門,吾還能讓你死的輕松一些,不然等吾皇兄找來,他饒不了你!”
那男人面上表情終于有了些變化,帶些驚詫地仔細打量着純懿。純懿将下巴擡得更高,努力控制着自己發自本能對他的畏懼,強撐着與他對視。
男人忽然又笑了。他恢複了原先那副渾不在意的神情,反而将身體壓得更低,幾乎是隔着被子貼上純懿的身體:“巧了,爺玩過不少女人,卻還沒睡過帝姬呢。聽說大慶皇帝有二十多個帝姬,不知你是哪一個?”
感受着他身體的熱度,聽着他輕佻的話語,純懿氣的渾身發抖。想斥責他,怒罵他,腦海裡卻有一個聲音不住提醒:純懿,你要冷靜,激怒他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現在重要的是想辦法脫身,絕不能死在這裡,死在這個時候。
可純懿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她腦中閃過紛繁雜亂的念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男人似乎已經将她的底細看透,一點兒也不将她放在眼裡的樣子,半個身子的重量全壓在純懿身上,随手将剛解下的布條抛在一邊,緊接着就探入被衾之中,大掌搭上她的腰肢,皮膚緊挨着皮膚,滾燙灼人,然後不輕不重地揉捏起來。
純懿渾身戰栗,十根細瘦手指用力勾結在一起,貝齒将本就血色不盈的粉唇咬到幾乎蒼白。
似乎被她的隐忍不屈激起了氣性,男人的興緻更盛,手下堪堪失了控制,愈發不老實起來,甚至沿着她的腰側開始向上遊走。明明是一張非常英俊的臉,在純懿眼中卻仿如厲鬼修羅。
不能這樣下去了。
幸虧她已經在與昂哥哥過禮,婚期就定在轉過年的春天。幾位已經出嫁的姐姐回宮見着她,總是會打趣她幾句,性格最是跳脫的顯德帝姬還神神秘秘邀請她一起進學,說是對她成婚大有助益。顯德說什麼,純懿就傻傻信什麼,真跟着她一起鑽進被窩裡,鄭重其事翻開書冊。可那裡面……
純懿努力集中精神,回想着冊子裡的畫面和顯德對她說的悄悄話,失血的唇瓣顫抖着,幾次試圖發聲,張口溢出的卻隻有斷斷續續、控制不住的驚泣。直到感覺到那覆着一層繭子的大掌正在掠過她的肋骨,留下一路痛癢,直朝着她的前胸而去,純懿狠了心,終于擠出一句話來,低低的:“……疼。”
男人毫不理睬,繼續着手下的動作。
純懿急了。丢掉了自己的全部矜持和涵養,掙紮着梗起脖子,湊近男人的耳朵用盡全身力氣大吼:“疼!好疼!”
不知道是不是被耳邊吼聲震住,男人的大掌頓住,終于将臉擡起,看向純懿。
純懿急忙收了臉上的憤恨驚懼,擺出最可憐怯懦的表情,不用刻意積聚,雙眼早已是淚水盈盈,放軟了聲音哀求:“繩子捆的太緊了,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