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草原上,最美的花兒叫做薩日朗。”巴圖格勒笑容真誠爽朗,不帶一點兒邪淫,隻有發自内心的驚歎贊美,“美麗的薩日朗姑娘,請。”
自己的女人得到了贊歎,就像自己收藏的寶貝被人賞識了一樣,讓延陵宗隽非常有與榮焉。他哈哈大笑,手掌在純懿後背大力一推,就将她推到了巴圖格勒面前,命令道:“快喝。”
延陵宗隐十指在身側漸漸緊握成拳,轉眸去看純懿。
純懿不善喝酒,也并不在乎延陵宗隽的威脅。可蒙古國使臣衆目睽睽之下,滿含善意遞給她一杯酒,她無法拒絕。
純懿微笑,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被辛辣的酒液嗆得連連咳嗽。
延陵宗隽隻當看個樂子,對着純懿的窘境哈哈大笑。
延陵宗隐此刻才舉起酒杯,幹脆利落将杯中酒盡數倒入嘴中,然後将杯子遞回給巴圖格勒:“好酒,再來!”
他這般動作潇灑,頓時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将視線從狼狽的純懿身上移到長身玉立的延陵宗隐身上,大贊出聲,“将軍豪爽”“郎主威武”的奉承四處響起,虞婁大王的神情終于好看了一些。
純懿借此時機悄悄後退,重新回到席間坐下,然後對上永嘉擔憂的視線,微微搖頭。
永嘉面上快速閃過一絲遺憾,卻還是将手裡的小瓷瓶又挂回了腰帶上。
延陵宗隐已經與巴圖格勒一起入席,相互敬酒對飲,仿佛将純懿遺忘了一般,再也沒朝純懿這邊投來一眼。純懿看着他輕勾的唇角和依舊暗沉的眸,十指漸漸捏緊,許久之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她緩緩坐直身子,取過桌上酒壺,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喝盡,然後再倒一杯,再喝盡。
延陵宗隐向來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他絕不會放過她。她今日已經逃跑無望,隻能自救。
純懿最後是被架出王宮的。延陵宗隽本來就對她很有興趣,此刻覺得她這樣紅着臉分外可人,色意上頭,也不在乎她醉醺醺的模樣,在馬車上就要對純懿動手動腳。純懿隻能軟綿綿的閃躲,激得延陵宗隽愈發急切之時,忽然一聲幹嘔,将已經壓抑了一晚上的厭惡盡數吐在延陵宗隽脖頸後背。
濃烈的酒味和腐敗的氣味傳來,延陵宗隽頓時也倒了胃口,失了所有興緻。他怒喝一聲,甩下神志不清的純懿,自己憤怒地下了馬車。
純懿暈暈乎乎的不明所以,一直到被裴明心扶進床榻,她仍是迷迷瞪瞪的。努力環顧了半天,發現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小院,純懿這才脫力一般阖上雙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裴明心已經知道今日計劃功敗垂成,看着這樣蔫蔫的純懿,心疼得要命,擔心她晚上難受要水,也不回房睡覺,就守在純懿身邊,準備着晚上照顧她。
夜漸漸黑了,純懿屋中一直亮着一盞微弱的燈燭,間或跳躍一下,将裴明心的身影投在窗紙上,閃閃爍爍。
忽然一聲輕響,窗戶洞開。一陣寒風從窗外卷入,頓時将燈燭吹滅。昏昏欲睡的裴明心被吓了一跳,緊了緊披肩,準備去點亮燭火,可剛一站起身,一柄冰涼的短劍就貼在她的脖頸上,阻止了她所有的動作。
一個比劍刃還要冰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滾。”
裴明心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就捂上她的口鼻,阻止了她所有的呼喊,從背後将她拖了出去。門被關上,清冷的月光斜落下來,将半張英俊的臉龐照亮,另外半張卻還隐沒在黑暗中,帶着種詭異的瑰麗。
半明半暗,猶如鬼面羅刹。
他緩步走到床邊,俯下身子,冰涼的視線定在純懿嫣紅的小臉上,頰邊肌肉緊了又緊,暗暗咬牙。
純懿睡得很不安穩。她夢到了一條粗壯的大蛇盤亘在她身上,将她整個身體都纏繞其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條蛇皮膚粗糙,卻異常火熱,蛇尾細細掃遍她的全身,蛇頭“嘶嘶”吐着信子,将她的渾身都舔舐得濕漉漉的,讓她不舒服的緊。遊移許久之後,似乎是找到了喜歡的地方,大蛇在她的胸前盤旋良久,然後順着溝壑和鎖骨緩緩向上,一直滑到她脖頸間,又追着她灑落的發絲在她細瘦的脖頸處環繞一圈,纏纏綿綿,黏黏膩膩,難以掙脫。
純懿睫毛微微顫抖,輕啟雙唇:“唔……别……”
一個火熱的軟軟的東西闖入她口中,将她所有嘤咛都攪弄破碎。而另一個火熱的堅硬的東西,卻猛然強勢闖入,逼出她更多的輕吟。
純懿輕擺螓首,想要擺脫這讓人痛苦的夢境,脖頸上環繞的大蛇卻驟然收緊身體,牢牢鎖住純懿脆弱的脖頸,越發用力,掐斷了她所有的呼吸。
窒息和瀕死将純懿猛然喚醒。她突然睜開雙眼,美目圓瞪,雙唇大張,努力想要呼吸,卻吸不到一點空氣。
純懿從未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死亡正在向她逼近。她的小臉漲得通紅,身體也開始微微抽搐,雙手下意識搭上她面前橫着的一隻古銅色胳臂,卻隻能無力扒拉着裹于其上的堅實肌肉,祈求一分生機。
“醒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延陵宗隐動作更加狠厲,掐着純懿脖頸的雙手也愈發收緊,喘息着輕笑道,“我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