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宗隐實在受不了純懿這樣無喜無悲的行屍走肉樣子。他冷笑一聲,掐着她下颌的大手一個用力,将純懿生生從椅子上提了起來,然後低下頭,大力覆上純懿的雙唇,将她兩片嬌嫩的唇瓣含在口中輾轉研磨,甚至還不時叼弄噬咬,硬生生将她淺粉色的雙唇蹂躏成豔紅,留下深深淺淺的齒痕。
他是生了想要逼出純懿丁點兒情緒的心,不管是什麼,害怕、厭惡甚至憎恨都好,隻要不再這樣無波無瀾,像個活死人,因此刻意沒有收斂力道,反而故意不肯彎腰遷就她,迫着她隻能努力踮着腳尖,抻長脖子,仰頭承受他粗暴的吻。
純懿沒有反抗,也并不回應,甚至連雙眼也依舊睜着,裡面是死一般的甯靜,沒有一點兒波瀾。
延陵宗隐恨極,他拉開些與純懿的距離,微微喘息着看着純懿的雙眸,隻在裡面看到像困獸般無計可施的自己。
他磨牙,将心一橫,大掌從純懿下颌移到她的肩頭,忽的狠狠一推,冷眼看着純懿踉跄後退,後腰撞到桌子邊沿,然後将右手放在自己領口處,用力一扯。
衣服被他粗暴地丢到一旁,露出麥色的肌膚和精壯的胸膛,延陵宗隐赤着上身,黑發搭在肩頭,如同一隻矯健的豹子,透出一種原始和野性的美感。他一雙黑眸死死盯着純懿,唇角微勾,兩步就邁到純懿面前,猛地彎腰,用自己強健的身軀壓迫她,逼得她不得不向後躬身,上半身幾乎平躺在了桌面上。
茶杯傾倒,茶壺的頂蓋雕花硌着純懿的後腰,有些疼。
延陵宗隐大掌探入純懿身下,揮手就将桌面的茶壺杯碗全部掃落于地,然後在一陣“丁零當啷”聲中,他緊緊貼着她柔軟的身子俯身,将她整個人禁锢在自己和桌面之間,瘋狂的吻上她的脖頸和鎖骨,大掌探入純懿的衣衫,毫無顧忌的四處遊弋,在她的身上留下幾個小小的青紫。
這般情形下,純懿依然眉眼不動,不反抗也不拒絕,任由延陵宗隐在她身上肆虐。甚至在屋外的黑塔和店家聽到動靜,走到屋外關切詢問情況時,隻隔着一層單薄的門闆,交疊在一起的兩人,一個已然動情,眼眸赤紅,另一個卻淡漠無覺,無動于衷。
在最後關頭,延陵宗隐喘着粗氣停了下來。他努力控制着沸騰的熱血和瀕臨失控的渴望,憤恨看着乖順躺在他身下的純懿,猛地起身退後幾步,然後轉身,洩憤一般将堆在地上的衣裳盡數踹飛。
純懿緩緩從桌面上坐起身。她安靜地低頭整理好自己敞開的衣襟,然後擡頭,竟然還能對着延陵宗隐露出一個恬靜的微笑來:“‘夏熱且去,秋涼複來。’這句話原來是你寫的。我們都以為是太子,還好好嘲笑了他許久。”
延陵宗隐轉過身來,黑眸陰沉,雙唇緊抿,胸膛劇烈起伏,“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屋内兩人,一人站在窗前,一人坐在桌上,目光在虛空中交接,都沒有出聲。許久之後,延陵宗隐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卻與純懿的話毫不相幹:“你到底想怎麼樣?嗯?徐露陌,你到底想怎麼樣?”
純懿垂眸,沉默一會兒,才重新擡起眼皮:“我沒有想怎麼樣。我隻是有些累,有些沒有心情,什麼都不想做。”
“什麼都不想做?”延陵宗隐冷嗤一聲,大步上前,兩隻大掌鐵鉗一樣掐住純懿的肩膀,英俊的臉龐逼近純懿的臉,五官都扭曲到猙獰,咬牙道,“什麼都不想做,那你跟我回來做什麼?爺把你帶回來,不是為了看你這張死人臉的!”
在暴怒的延陵宗隐面前,純懿還保持着鎮定,她甚至微微側頭思索了一會兒,才柔聲開口:“我隻是忽然有些不明白,我到底一直在堅持什麼。像父兄那樣,逆來順受,至少可以活着,而如果能像嘉榮姐姐那樣,小意讨好,成為王妃,生下自己的子女,甚至可以活得很好,比我現在這幅狼狽樣子可要好多了。”
純懿直視着延陵宗隐深不見底的黝黑眼眸,微笑道:“不要小看我,其實我很會讨好人的。”
延陵宗隐看着面前的純懿,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落進了耳朵裡,可他卻似乎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她的話中隐含着的他所渴盼的希望,讓向來雷厲風行的延陵宗隐竟然有些懷疑自己,有些怔怔的盯着她,試圖确認:“你什麼意思?”
可不待純懿回答,他便先開口,斷然截住了純懿的回答:“算了,不必說了。”
延陵宗隐放開純懿的肩膀站起身來,轉身走到散落于地的衣裳旁,彎腰将剛剛被自己踢飛的衣裳又撿了回來,默不作聲的套上袖筒。就在他低着頭系繩結的時候,純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輕輕柔柔的,卻讓他的心跳驟然加快:
“給我些時間,不要逼我,好嗎?”
延陵宗隐雙手頓在胸前。
隐秘的歡喜從心底最深處湧出,順着奔騰的血液流遍他的四肢百骸,就是一絲絲希望,也是他之前從未能觸及的。
停滞一會兒之後,延陵宗隐猛地轉身,再次回到純懿面前。這一次,他攬着純懿雙肩的動作輕柔,定定看了她許久,然後右手搭上她的臉頰,在她耳側輕輕摩挲。
他低聲許諾:“好,我給你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