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某個念頭,就會在心頭揮之不去,瘋狂的開始想象,褚笛随便找了借口前往池氏集團,來到再熟悉不過的候客室。
這次的心境和以往都不一樣,她此刻,很想見到池以恒本人。
賈正腳步匆匆的趕來,恭敬又客氣的解釋道:“褚小姐,池總還在忙。”
還在忙。
這三個字狠狠的沖擊着褚笛的腦袋,讓她有些發愣,因為上一次在這裡,是池以恒親口對她說,再忙也會見她。
看着賈正依舊平靜,面不改色的臉,褚笛看不出一絲漏洞,她微笑着回應道:“那我再等等。”
賈正把頭往下沉了幾分,認真的說道:“池總這段時間忙得廢寝忘食,幾乎沒有時間見客……”
“我也是客?”
賈正猛的擡頭,就看到一貫溫柔待人的女人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淡淡的望着他。明明她身上的氣質柔和穩定,但此刻,他感覺到了明顯的壓迫感。
褚笛幾乎能猜到賈正接下來的話肯定是勸她離開,寬慰她,但這些話并沒有任何意義。
她來這,就是想要知道一個結果。
又或者說,想要證實些什麼。
“褚小姐自然和旁人不同,”賈正如實的說道,“但這次池總的确無心顧及太多,并非故意冷落您,池總他,一定希望這段時間,您能好好的生活。”
面對他的謹慎和圓滑,褚笛淡淡一笑,“剛剛我開了句玩笑,是我越界了。”
“您不用這麼客氣,您看,要不我叫人送您回去?”
褚笛頓了頓,接着說道:“不用了,你們這咖啡還不錯,我再等等。”
賈正欲言又止,卻還是離開了。
這池總和褚小姐,倒都是“倔脾氣”的人。
等待的結果就是褚笛讓人把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秘書來敲門,小聲的解釋說他們要下班了。
秘書的工作是跟着總裁行程的,他們能現在下班,說明池以恒已經不在公司了。
褚笛這才起身,隻是沒想到坐了太久,一下腳軟,差點摔倒地上。還好被秘書及時扶住,才不至于太難堪。
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這才發現一個下午都耗在這裡了啊。
池以恒,你可真狠啊,就這樣硬生生的晾了她一個下午。
她臉色有些不好的問道:“賈正呢?”
秘書低着頭說已經離開了。
褚笛的心也終于涼了下去,不再給秘書增加工作量,她主動拎起包起身離開。
乘坐電梯一路走出公司,到了露天的路段,擡頭卻發現下起了大雨,她鬼使神差的一步步走進雨裡,嘴角和心底深處都覺得嘲諷極了。
看吧。
她剛要把一顆心貢獻出去,他再一次傷害了她。
他那麼着急的回去是為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他一天都不肯見她。
除了那個理由,褚笛想不到其他的了。
唐之煙說的沒錯,果然是任何人都比不上那個她。
腦中思緒萬千,想着想着,她沒注意看地上的路,高跟鞋跟踩中一顆小石頭,小腿因為久坐還麻木着,這下直接一崴。
褚笛下意識的閉着眼,已經做好了雙腿跪在地上的準備。
突然有人扶住了她,她在雨霧中睜開眼睛,目光在看清楚是賈正的臉,她愣了愣。
剛剛那一瞬間,她還以為池以恒會像以前一樣,從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這是還沒死心呐。
賈正一改以往的冷漠疏離模樣,此刻一臉緊張的,卻又紳士的扶着她的胳膊,“褚小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馬上送你去醫院?”
他在說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隻問道。
“池以恒呢。”
賈正立馬沉默。
耳邊隻能聽到雨嘩啦啦的聲音,冷清的氣味也撲鼻而來。
他在這裡,說明池以恒就在旁邊!
她突然驚醒般的四下尋找,目光突然落在不遠處一輛黑車,車窗緊閉,看不到裡面,窗戶緊到沒有一絲縫隙,仿佛飛不進一隻蒼蠅。但她的直覺告訴她,池以恒在裡面。
分明已經看到她了,看到如此狼狽的她,他都不願意接近她。
這是為什麼?
褚笛腦中有根弦,徹底蹦了,她目光緊逼着賈正,沉聲問道:“你告訴我,是不是……”
她回來了?
最後幾個字,她竟沒有勇氣說出口。
賈正顯然不理解,察覺雨越下越大,他的語氣也開始着急,“褚小姐,我叫人送你回家吧。”
褚笛餘光盯着那輛一動不動的黑車,心底深處說不出的酸澀。
賈正不敢仔細去瞧褚笛的眼睛,因為那裡面有太多太多的漠然和意味不明的傻笑,連他都感覺到不對勁,忍不住心軟說些什麼。
要是現在站在她身邊的是池以恒,可能早就……
褚笛默不作聲的推開了他的手,輕聲說了句謝謝,“我開了車過來的。”
賈正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撐着傘送褚笛到了停車場,這才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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