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個不停,仿佛受天氣潮濕的影響,褚笛心裡堵着,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吃完晚飯就一直待在房間裡。
當初池以恒那個青梅竹馬跟着父母去了國外,後來褚笛從他朋友那打聽到的消息才知道,對方根本不打算回國了。
可現在這時代,回國還不容易嗎,隻要她想,随時都能回來。
這麼多年不見,池以恒一定很驚喜吧?
褚笛的呼吸一窒,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掌捏住了一樣,喘不過氣。
她突然想起了池以恒離開時的那句話。
有事給她打電話。
她突然從床上鯉魚打挺的起來,一把拿起床頭櫃的手機,不帶絲毫猶豫的撥打了男人的電話。
他的号碼,她早就熟記于心。
鈴聲一直響,響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不會接聽的時候,男人清冷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徐徐傳來。
“褚褚?”
熟悉的嗓音一傳來,褚笛喉頭一緊,莫名有些委屈。
但她卻沒有表露出來,而是語氣鎮定的說道:“還在忙?”
也許是察覺到些許她故意的成分,那頭男人頓了幾秒,才接話,“忙完了。”
褚笛有些驚訝這個回答,她還以為,像白天一樣,将他拒之千裡。
許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倆人關系一點點靠近,她對他減少了防備,“你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
那頭意外的沉默了起來。
褚笛輕輕皺眉,心一寸寸的往下跌,可語氣未變,“難不成還是商業機密?”
那邊傳來男人平淡的嗓音,“不是。”
他的嗓音就好比那天她掉進的池塘,沉澱了一晚上的冰冷刺骨,讓人不自覺的發顫。
她不禁恍惚,喃喃自語:“那是什麼?”
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是否承認已經對她不痛不癢了。
男人那邊似在思索,半晌後才說道:“明天晚上七點鐘,我去接你。”
褚笛有些發愣,“……什麼事?”
那邊傳來了男人的淺淺笑聲,語氣溫和得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我們将近半個月沒見面了,褚褚,你真的一點也不想我嗎?”
褚笛臉瞬間绯紅。
原來他都知道,他都記得,可……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這麼長時間不聯系她,甚至連面都不肯見。
電話那頭也沒強硬着要等到褚笛的回答,而是接着說道:“我再帶你見個人。”
她反應極快,幾乎下意識的問道:“見誰?”
“你認識的人。”
——
池以恒的一番輕描淡寫的言論卻導緻褚笛心心念念一晚上沒睡好覺。
認識的人?
她認識的人可太多了好嗎!
本來一顆心因為青梅竹馬的猜測高高懸起,這下是徹底放不下臉了。
等到池以恒七點鐘準時來她家接她的時候,她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特别還是看見後備箱兩束鮮花的時候,她臉直接垮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明目張膽的告訴她一切?可一向做事滴水不漏的池以恒會選擇這種最低級的方式坦白嗎?
褚笛的頭有些痛,坐進車裡就開始一言不發,甚至整個身體都往車門處擠,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冷淡。
她自己也明顯察覺到了内心某些情愫的變化。
她甚至覺得,隻要池以恒戳破倆人之間最後的那層窗戶紙,她會立馬答應他的複合。
池以恒明顯察覺到了褚笛的小情緒,他默不作聲的伸手抓住了她緊緊攥緊的拳頭上,她一驚,四目相對。
不過幾秒,他朝她緩緩俯身。
她屏住呼吸,他一言不發的替她系好了安全帶,察覺到她的緊張,他微微勾唇,調笑道:“不想見我?”
褚笛扭頭毫不掩飾的白了他一眼,語氣平坦,“昨天挺想的,今天麼,不想了。”
簡而言之的表達就是。
晚了!
“昨天,我的确很忙,所以我帶了花給你賠罪。”
他的語氣滿是歉意,但不提還好,一提,她忍不住勾唇冷笑,“給我帶了兩束?”
看着她神色不悅,池以恒眼中似有驚訝,仿佛受驚于她為什麼會這樣反問,但他也瞬間明白了緣由。
不過他并不急着解釋,故意模淩兩可的解釋,“嗯,算是都給你的,也不算,因為有一束,你的确要轉交出去。”
花還能轉交?
褚笛扭頭看了一眼一臉鎮靜的男人,心裡完全猜不透男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最後,索性擺爛不管了,她靠在座椅上,隻問他:“那我們要去哪裡?”
池以恒應聲稍稍扭頭,看着她散着長發,慵懶輕松的姿态,粉唇微張,此刻更加美貌萬分。
他收回目光,眼底有淺淺的笑意,“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