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雨懷疑自己看錯了,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擡起手來把手中的紙對着太陽,隻見上面清清楚楚寫着的一百兩銀。
銀票!
還是兩張!
“哪來的?”甄雨拿着銀票,僵硬的扭頭看向趙睚,若是後期的反派,莫說是二百兩銀子,便是拿出兩萬兩來,她也不會大驚失色。
可這銀子是失憶版身無分文大反派給他的,難道——甄雨心中升起一抹猜測:難道是大反派恢複記憶了?這是給她和她爹的封口費?
走了也好,走了之後她跟她爹一輩子平平穩穩的,也不用擔心哪天被豬撞死。
甄雨想要揚起嘴角,可心髒卻仿佛泡在老陳醋裡,酸澀的很。
趙睚動作不停,他幹活極為利索,此時已經把所有的盆子、案闆擦試過,隻需用清水沖洗便可以完工。
他平靜道,“曹公子要買咱家的鹵肉方子,這二百兩正是鹵肉方子的錢。”
甄雨恍然不知自己長舒了一口氣。
她眨眨眼睛,趙睚改進的鹵肉方子竟然這麼值錢嗎?
啊,不愧是全書最大的反派。
甄屠戶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快步走到甄雨身前,小心翼翼地接過兩張銀票,感歎道,“老天爺,那方子竟然這麼值錢?要麼說動腦子的掙錢呢,這二百兩我得跟小雨殺多少頭豬啊。”
“二百兩銀子,咱這方子是徹底賣出去了,隻是可惜了家裡的下水,這方子賣給人家咱不能再用,家裡以後的下水要瞎掉了。”
趙睚手中動作不停,提起水桶另打了一通水,用來沖洗,他拎着裝滿水的水桶,氣息卻沒有一絲變化,平淡道,“咱家以後可以直接把下水、豬肉賣給曹公子,給咱家公道價錢,他要在鎮子上開一間熟食鋪子,正好還沒找到貨源,甄屠戶若是願意,下午我帶着你去和曹公子簽契書。哦對了,鹵肉房子簽的不是買斷,而是分成,咱家出方子曹公子負責經營,咱家三曹公子七。這二百兩是預付的銀子,每半年曹公子那邊給咱送一回分紅。”
“熟食鋪子剛開業,曹公子家裡做漕運的,水道周邊熟悉,他準備先在水道周邊鄉鎮開三十家試試水,若是一切順利,半年咱家至少能分到兩千兩。”
趙睚平淡的話語猶如一道霹靂,炸響在甄雨與甄武耳邊。
“兩千兩?!”甄雨不敢置信的重複道,便是讓她做夢,她也沒夢到過一個方子能賣兩千兩,哦不對,這還隻是半年的分成。
她雖沒賣過方子,卻也知道,她這樣的鹵肉房子,頂天了也就一百兩,還是徹底買斷才有的價格。
何謂徹底買斷,便是連自家都不能再做。
可趙睚現在告訴她,這個鹵肉方子,是分成,而且半年至少能拿到兩千兩。
甄雨看向甄屠戶,“爹,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甄屠戶同樣被這個數字驚到,他下意識順着甄雨的話,伸出粗壯無比的手指朝甄雨的胳膊扭去。
趙睚不着痕迹的推開甄屠戶的手指,甄屠戶這樣大的力氣,若真是扭在甄姑娘胳膊上,怕是要扭出青紫來。
他拿出賣方子的契書,遞給甄雨。
甄雨接過,仔細地看了一遍,才知道為何一個方子能賣出這樣高的價格。
趙睚賣的并不是方子,或者說鹵肉方子隻是贈品,真正賣出去的,是趙睚對曹公子做出的版圖規劃。
趙睚以曹家漕運優勢為基點,瞄準了普通百姓及碼頭上的力工,為曹家公子設計出市場龐大的熟食商業版圖,低成本、高利潤,隻要能開起來,将帶來數不清的收益。
這份蛋糕,一直都存在,隻是從未有人注意,而趙睚,把這份蛋糕展現到曹公子眼前,這才換來了瓜分蛋糕的入場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