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話還未講完,便被彌桑推門出去罵了一頓。
“誰教你們這般嚼主子的舌根子的!........”
下文如何,崔雅貞并不好奇,她懶散地扭動着胳膊,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甯靜。
昨日,她又與趙弘通了信件,他已經求得皇帝容許,教她做側妃。趙弘還保證,成親之後她想做什麼就做甚麼,若想離開京都便過幾年給她換個身份。
看完之後,她感慨萬分,感恩于自己曾經的心善。她突然想到木雕還是趙弘教她的。
心中悲涼少了幾分,或許這般才是應該的,自己之前竟寄希望于衛暄,希冀他對自己有些情分,所以才會白白兜了這麼大一圈,還真是命!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門口侍衛來了,送了封信,說是衛家娘子的。
一打開,署名衛靈瑾。裡面有兩張,一張是衛靈瑾約她明日慶雲齋見面,另一張是衛宛意寫的。
衛宛意雖心智如幼童,字卻寫的端正。一整張都寫了些瑣事,以及問她為什麼突然離開。
透過紙張她恍若看見衛宛意氣呼呼的神情以及稚嫩的臉龐,心中歎息,她現在對衛暄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恨,但說到底還是自己癡心妄想。更不能在心中搞“連坐”牽連無辜的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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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崔雅貞如約去了慶雲齋,慶雲齋處于中心地帶,是京中最大的酒樓,每天來往無數達官顯貴。
她打扮很是低調,畢竟是背着父親出門,故很是小心。
衛靈瑾早已點好一桌菜食等着她了。
“貞娘,這些日子如何?”衛靈瑾聲音依舊溫和。
“挺好......二,瑾娘子,那日走得匆忙,還未來得及與你當面道别。”
聞言,衛靈瑾反倒笑了,挑眉道:“離開衛家,便不認我做姑姑了。”
崔雅貞連忙否認,“沒有,我隻是憂心.....”
“憂心我怨你不告而别?”衛靈瑾直接點明了她的心事。
“我知曉你有自己的難處,隻是我今日來隻問一句,你是否還想同我學醫?”衛靈瑾正色道。
崔雅貞堅定颔首,“我自是想與姑姑繼續學習,”她又想到自己在家中的處境,又想到若是自己與趙弘的計劃能成,肯定可以繼續學,但她又不便将此事告知于衛靈瑾,頓了頓隻道:“但可能要過些時候。”
“那便行,隻要你不放棄,按照我們的約定我會繼續教你。”她抿了口茶。
衛靈瑾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問道:“你真與七郎有情?”
崔雅貞冷靜道:“貞娘與表哥雲泥之别,我這般人自是不敢肖想表哥。”
對面年長的娘子聞言面露怒意,問道:“貞娘,你告訴我這是你的真心話?”
她隻能颔首,自那日秋獵過後,這樣的話她不知聽了多少,她從前隻當耳旁風,現在卻也不得不認命了。
“貞娘,誰教你這般妄自菲薄的?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不過我也有些詫異,你竟會喜歡上七郎那樣規矩的君子,我還以為九郎那樣的少年郎更受你這樣的小娘子歡迎呢。”
有些話她還未說完,若是她戀慕九郎反倒好辦許多,像七郎那樣的人做事總是考慮的很多,哪裡會因為一時戀慕鐘情一個人娶一個人,隻是這樣的話拿不到台面上說。
心中隐隐作痛,崔雅貞搖了搖頭,平靜道:“現在不會了。”
衛靈瑾感慨道:“貞娘,你離開的早真不湊巧,若是晚些時候說不定還能見到五郎,五郎寄情山水是個有風度的人物,而且也擅琴,琴藝與七郎不相上下,你倒是可以與他學習。”
衛五郎?她從前很少聽人提及,不過可能是衛暄風頭過盛,将其他郎君稱的不顯眼。
講完這些,二人一同用了,又約定了要常常通信。臨走之際,衛靈瑾似是想起什麼,“貞娘,阿意很想你。”
崔雅貞怔了怔,心中微動,靜靜看着衛家的馬車越來越遠。
歸家不久,崔楷院子的青韻突然到訪,還是那般頤指氣使,“女郎,郎君要見你,教你去書房候着”
去了書房,明明崔楷不在,她還是生理性的恐懼。
突然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貞娘,這些天在衛家學得怎麼樣?這可是你自己求來的。”崔楷嚴肅地問道。
崔雅貞頓了頓,低聲道出了自己這些天所學。
崔楷考驗一番後見她大多數答得上來才微微舒眉。
“你與那衛家郎君的事情作何解釋?”
她麻木地回答:“貞娘錯了,不會再癡心妄想了。”歸家這些天,不知被問了多少遍了,人人都問,人人都想見她難堪。
聞言,崔楷還是不夠滿意,又道:“自己領罰,你這般行為真是丢我們崔家的臉面,家規便也抄寫一百遍吧,省的你再次做出這種丢人現眼的行為。”
一瞬間,她沉默不語,不想應答。
“貞娘?”崔楷嗔怒。
“父親,我與楊家大郎楊栖的事情,是你容許的嗎?”
她捅破窗戶紙,一字一句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