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雅貞忍不住汗毛直立,隐隐戰—栗,鬓邊生了許多香汗。
屋内窸窸窣窣,衣物落地。
蝴蝶落于花上。
如何賞花。
紅山茶被來回翻卷,好似在尋找其中的寶藏。
鮮紅的花瓣層層包裹着那嫩黃的心,被糾纏,潺潺如流水。
折花入流水。
她渾身酸—麻—該回應的嗎?不該,她明明是,明明是厭着,恨着,他的。
紅山茶又被人抛到了湖畔裡,肆意飄搖。
隻是折下一朵紅山茶也得富有技巧。
迷迷糊糊間,她忽然想到那應該是他彈琵琶所留下的繭子罷。
崔雅貞指間輕顫,生香汗,輕輕喘息。
耳邊唯有水聲與他啞聲的呼喚,“貞娘,貞娘。”
終于,折花的郎君終于走向正途,二人變為一線。
崔雅貞被抱得愈發緊了,不似初次緊張懼怕,這回稱得上如魚得水。
他看似猛烈卻極其溫柔,崔雅貞腦中一片空白,隻有酸麻之感充滿全身。
衛暄埋在她的身前,隻問:“疼嗎?”
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回應,便繼續身上的動作。
夜裡事畢,清洗過後,崔雅貞沒有即刻睡去,她推了推一旁的衛暄。
“表哥,我餓了。”
耳邊傳來那人溫和的回應,“餓了?我叫侍女煮些粥食?”
“我想吃,表哥做的。”她道。
“嗯。”衛暄沒有多說,默認了,便起身過去。
他曾居于道觀,簡單的吃食會做。
回來的時候,那小娘子卻已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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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時日,不知是錯覺還是甚麼,崔雅貞總覺得有人在暗處觀察她。
她起初以為是衛暄的人,就沒放在心上。
直到這日衛暄遣婢女來報,道是這幾日事忙便不來了。
晚間,一個婢女送來一盤點心,神色如常。
崔雅貞随意拿起一塊,吃到一半,看見了裡面的異物。
那是一張卷起的字條。
她不動聲色,将糕點吃了半盤,上了床榻後才徐徐打開。
崔娘子,想歸家?以賬本換之。
看完,崔雅貞迅速将字條用燭火燒掉。
心中狂跳,緊張萬分,她偏偏要裝作無事發生。
是誰,是誰送來的字條,他竟知曉她的身份,賬本又是什麼。
她來這裡這些時日,隻隐隐約約聽衛暄與下屬提及過這裡的刺史付元。
會不會是他。
不管是誰,她隻需靜靜等待。
不出所料,這日她如廁之時,遇上了一個眼生的侍女。
“崔娘子要與我家大人合作嗎?”那侍女問道。
崔雅貞面露緊張,警惕問道:“你知曉我是誰?”
“崔氏十娘,名雅貞。崔雅貞我自是知曉你是誰。娘子出自世家名門,我家大人也不是與什麼人都合作的。”那侍女一一道來。
“那要我做什麼?你們又能給我什麼。”崔雅貞依舊警惕。
侍女循循善誘道:“崔娘子,我們隻要賬本,衛大人身上的那本。”
“至于我家大人能給你的那太多了,你若想重回建康,我家大人自會為你洗淨名聲,再嫁如意郎君。”
崔雅貞露出猶豫的神情,又道:“我又如何知曉那賬本在何處……?”
“到時我自會告知娘子。”
崔雅貞看向她面露疑慮,緩緩道:“容我想想。”
那侍女也不多勸,隻道:“再過十日,我再來尋娘子一回,望娘子到時予我答複。”
轉眼,那侍女便不知所蹤。
崔雅貞在溷軒帶了許久,外面候着的侍女生怕她有什麼不測,便問道:“夫人。”
“無事。”她裝作無事發生,緩緩走了出去。
一路上,她思索這那侍女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