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想用你們捉鬼師那一套規矩來束縛我?”周嘉學從地上撿起一隻爆炸的鬼身上掉落的一隻眼球,不緊不慢地摘掉眼鏡,原本還躺在他手心的眼球,徑直穿過他的手掌,掉落在了地上,“看清楚了,我根本不歸你們管。”
他知道他們捉鬼師的規矩,凡是有通靈能力的人不論是否從事捉鬼事業,一旦被發現利用鬼牟私利,都會受到處罰,可他能看到鬼全仰仗這一副眼鏡,換言之,他完全不符合處罰的要求。
“這種情況不能處罰嗎?”祝影也想到之前偷偷瞧見過的自稱是監管部門的人,接近兩米的身高,手臂肌肉結實得一拳可以把她掄十米遠,而那個叫斌子的父子倆,被那個人帶走時的慘叫聲,讓她确幸他們捉鬼師要違反一次規定,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祁音塵點頭,這是所有世家商議後一同定下的規矩,可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普通人牽扯進來。
“你受傷了?”祝影也突兀地問他。
看到祝影也又開始神志不清,祁音塵當即明白自己的血又影響了她,将袖子往下扯了扯,遮住自己手上的傷口,她剛剛在外面叫得太可憐了,他直接硬生生将手從手铐裡拔出來的,手關節處一圈都是被卡出來的傷。
祝影也感覺自己再和祁音塵待一起,又會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直接趁周嘉學注意力不在她這裡,順着天花闆溜走了。
“你這個殺人犯,你殺了我的兒子!”站在一旁的護士趙素紅終于忍不住大喊出聲。
周嘉學被推翻在地,脖子被雙手掐住,看着眼前這個歇斯底裡的女人,又聯想到她之前扯斷自己珠子的舉動,周嘉學忽然明白了那個黃毛小子就是她的兒子。
這個護士在他身邊待了兩年,他以為自己養的是忠心的狗,沒想到居然是一條潛伏的毒蛇,一把将護士推開,他坐起身,拍了拍後腰的灰塵,冷靜地說:“你找錯人了,殺人的可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死。”
“你的兒子他是個殺人犯,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是那個人他該死,”趙素紅想起她們母子曾經被那個人拴住脖子用鐵棍抽打的日子,那個人死了她心中沒有一絲後悔,“那種禽獸怎麼配當人。”
“原來你知道你兒子殺人了,你們一家人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周嘉學接下來的話就像是有無數的針紮在女人的心裡,“兒子殺老子,母親包庇兒子。”
見趙素紅還在喋喋不休地讓他償命,周嘉學感到有些厭煩,“這些你和我說再多也沒用,我說了殺人的不是我。”
周嘉學對她的家事并不感興趣,他更在意的是這個女人毀了他的一切,“啊,我想起來了,你其實見過你的兒子,你還記得嗎,你第一次走進這裡,接生的第一個嬰兒,就是從你兒子肚子裡出來的。”
見那護士眼神迷離,周嘉學繼續添油加醋,“可惜你看不見他,那小子剛生完就死了,也沒認出你,不然我還能好好欣賞一出母子相認大戲。”
趙素紅先是一愣,繼而大聲咆哮,發髻早已打散,披散的碎發落在她臉側,她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用力地拔自己的頭發,幹枯發黃的頭發落了滿地。
“你也不用做出這麼一副愛子心切的樣子,當初你沒有選擇報警,難道不是擔心警察會發現你包庇了殺人犯。”周嘉學冷眼看向趙素紅,他對身邊這些人不薄,除了不能和外界有任何交流,他開出薪資是市場價的幾十倍,幹滿三年就可以離開。
他也有自信這些人出去之後抓不到他任何把柄,錢是個好東西,有了錢所有的髒事都不用經自己的手。
聽了他說的話,趙素紅眼底閃現殺意,她藏在這不見光的地下室裡,不是為了這麼個一場空的結局,她沒什麼好日子過,她的仇人也絕對别想好過。
祁音塵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們倆身上,在那護士将手伸向一旁的電鋸的時候果斷一腳踢飛了電鋸,語氣嘲諷,“你報仇的方式可真新奇。”
“兒子死了不去報警,自己跑來找兇手,找了個間接兇手又準備把自己搭進去。”祁音塵完全沒有搞懂這個女人的腦回路,一開始怕包庇兒子犯罪的行為被發現,不去報警,現在又準備自己親自動手。
趙素紅想到之前一時沖動做的決定,眼眶都紅了,“現在說這些也晚了,這個地下室隻能從裡面打開,隻有他知道怎麼打開,我們都出不去了。”
“誰說隻能從裡面打開了。”祁音塵看了眼天花闆,祝影也正從上面鑽下來。
“快,往牆角站——”
轟一聲,左下角的整個天花闆直接坍塌,陳起撅着屁股往洞裡喊,“祁音塵,祁狗,聽得到嗎?”
被後邊兩個警察扯着手往後拖,“小夥子,你不要命了,往後站,小心掉下去。”
周嘉學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被碎石給砸了個稀爛,抓住剛下來的警察的衣領,言辭激烈,“你們在做什麼?這裡可是醫院,我可是這裡的院長,誰允許你們私自毀壞這裡的。”
“我們找的就是院長,拷走。”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