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昱沒再廢話，直接用手铐将周嘉學帶回了地面，“自己看吧。”

放眼望去，整個地面沒有一塊空地，全是堆疊的白骨，以及還有幾具腐爛到一半的屍體，周嘉學瞬間軟了腿，“不是我，不是我幹的，我不知道……”

“調查清楚了自然會還你清白，現在還是老實先跟我們走一趟。”周昱做刑警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驚悚的場面，報案人是一個叫陳起的，跟他們說發現了幾百具屍體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惡作劇。

警戒線将醫院全面包圍，外面停了數十輛警車，醫院被包圍得水洩不通，周邊的人都跑來圍觀，得知裡面被翻出來幾百具屍體，紛紛吓得變了臉色。

周嘉學被塞進警車時最後看了眼這人山人海的景象，腦海中浮現的是十幾年前醫院還處在巅峰時的畫面，也是這麼多人，這醫院靠着他一人之力苟延殘喘至今，最終也徹底毀在了他手上。

地下室所有人都被帶走問話，一直折騰到晚上，才确認祁音塵和案件沒有半點關系，隻是個受害者。

從警局出來祁音塵就去了簡延年新轉去的醫院，順便處理自己的傷口，那個醫院堆滿白骨，病人都嫌不吉利，紛紛鬧着轉院，最後是由離得最近的一家醫院接收這些人，簡延年被包成了一個粽子，一見到他就眼淚鼻涕一大把。

祁音塵簡單将自己在地下的情況和猜測和他們說了，讓陳起繼續盯着警方那邊調查的結果，那些骷髅架子他并不在意，但是那幾具還沒腐爛的屍體，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月，是在陣法形成後才有的。

他也是看到那麼多骷髅才完全明白這麼多嬰兒究竟是怎麼生出來的，周嘉學身邊一定有一個捉鬼師替他布陣，這些嬰兒之所以能這麼快就長大，靠得就是吸收怨氣。

為了迅速獲得怨氣，那個捉鬼師不知道去哪裡找了那麼多死人放在這個陣法周圍，周嘉學扯斷珠串，改變了整個陣法。

怨氣全部洩出，那些鬼承受不了，紛紛爆體而亡，而陣法周圍的屍體也因此全都被逐出了陣法。

那個捉鬼師顯然是個奸詐的，他一定沒告訴周嘉學為什麼不能扯斷串珠，也沒告訴周嘉學整個陣法是建在死人堆裡的。

不過最可憐的還是那些出生的嬰兒，因為全靠吸收怨氣長大，先天陽氣不足，那個捉鬼師騙周嘉學這些孩子和普通人無異，但其實這些孩子最多不過三十歲就會死亡。

醫院裡還有一些小鬼嬰兒還沒完全解決，祁音塵和陳起又偷偷溜了進去，陳起負責樓道裡的，他負責地下室和外面的。

祝影也被祁音塵強制帶走，說她陰氣重影響簡延年恢複，她飄在祁音塵身後，看他畫陣，“你之前為什麼肯定我一定沒事啊？”

“你在外面面對周嘉學那麼淡定，我還以為你知道，你不是還說什麼‘生财，生氣，就是不會生孩子’。”祁音塵說完就笑了起來，連筆都拿不穩。

“你居然能聽到！”祝影也又加深了對這個醫院的怨念，在心裡怒罵：果然是垃圾醫院，連隔音都這麼差。

她一開始确實是相信祁音塵說的話，但是後來那些怨氣吸入身體裡的時候，她就不确定了，“要是你再晚來一步，我會不會和那些鬼一樣啊？”

“自然是——”祁音塵還想賣個關子，被祝影也一掌拍下去，老實回答道：“不會，你能變成鬼就是一個奇迹，你的這具身體也成了一個奇迹，大概幾百年前吧，出現了一個法器和你身體很像，可以吸納無窮無盡的怨氣。”

“可是我當時明明感覺到了腫脹感。”

“應該是你的心理作用吧，你當時害怕自己爆炸。”祁音塵回答完陣也畫好了，就見祝影也一臉扭捏地看着他。

“咳，你既然知道我沒事，還沖出來救我，你手上的傷我看到了，謝了。”祝影也說完不自在地用手從自己的頭發扣到脖子。

同樣不自在的還有祁音塵，他脫口而出，“你别誤會，你的慘叫聲堪比殺豬，我是為了我自己的耳朵考慮。”

說完趕緊背過身念咒解決已經彙聚過來的小鬼，他身上沾染了那些鬼的氣息，那些小鬼又将他當成是他們的媽媽。

祝影也念在他為自己受傷的份上忍了這口氣，隻是在他身後對他虛空拳打腳踢。

剩餘的小鬼很快就解決了，祁音塵起身準備去和陳起彙合。

“喵——”

灌木叢裡竄出一隻黑貓，在祁音塵的臉上留下一道抓痕，他皮膚薄，很快就見了紅。

祁音塵還沒從被貓襲擊的驚吓中緩過來，就被祝影也舔了一口。

“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