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手人中拿着木棍,沖了出來,将他們包圍,其中一個老婆婆沙啞着聲音道:“小夥子,你快閃開,那骷髅架子要吃人。”
祁音塵不動聲色地将祝影也護在身後,向他們解釋,“她是我的一個朋友,因為意外才變成這樣的。”
“我看他們就是一夥的,把他們都抓起來。”另外一個黑皮膚的刀疤男語氣不耐煩地說。
說完刀疤男一個箭步從人群中跳出來,一身的肌肉,将棍棒用力揮向了祁音塵,棍棒在空氣中發出了“嗡嗡”的響聲。
祁音塵迅速閃身,那棍棒落到地上,竟直接裂成了兩半,他一腳踹在刀疤男的膝蓋窩,刀疤男重心不穩跪在地上。
“慫什麼?一起上!”刀疤男被折了面子,梗着脖子沖後面的人喊。
那群人沒想到那男人那麼輕松就撂倒了那麼壯的人,一時有些猶豫,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人上前。
一束金光從人群身後飛過,将祝影也綁了個結實,祝影也隻感覺一股外力迅速将自己抛向了空中,剛要出聲就感覺那股力突然消失,她從空中重重落到地面,整個骨架子碎了一地。
祁音塵用力掀開擋路的人,蹲在祝影也身體跟前将她重新拼好,擡頭他看清了躲在人群後方操控的人,“高治和——”
他的聲音極冷,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讓周圍的人忍不住想要後退。
“呵呵呵。”高治和似乎非常滿意他這副動怒的表情,一直發出尖銳的笑聲,“别急着生氣,好戲還在後頭,你看我把誰請來了——”
“蹬——蹬——蹬——”
一個頗有節奏的擊地聲傳來,人群往兩邊散開,留出一個兩人寬的空隙,一個穿一身白,頭發胡子全都花白的老人杵着漆黑的龍頭拐杖不急不慢走出來。
“爺爺。”祁音塵收斂了戾氣,慢慢站起身。
祁曾秋握着拐杖的手用力觸地,那手非常寬大,龍頭拐杖有一隻碗那麼大,在老人的手裡卻仍然寬松有餘,老人一雙布滿褶皺的眼睛望着祁音塵,好一會兒歎了口氣,“你下山時曾答應過我什麼?”
“我并沒有食言。”祁音塵挺直了腰背,直視老人的眼睛。
“那在你身後的是什麼?”
祁音塵看了躺在地上還沒完全恢複的祝影也,将她的情況解釋給老人聽,“爺爺,您見過沒有害過任何人死後卻變成鬼的情況嗎?她就是個這個例外……”
“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智,幾千年來,從未有過這種情況,她憑什麼就是那個例外?”祁曾秋闆臉,面容威嚴,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話語铿锵有力。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确實沒害過人,您給我的那串珠子她碰到完全不會受傷。”祁音塵說完就看向祝影也的手腕,什麼也沒有,她現在變成了一具骷髅,那手串也不知道去哪了。
祁曾秋隻覺得他在強詞奪理,“我看你是在山下待得太久了,道心都被這些世俗給污染了,你如此包庇這隻女鬼,莫不是對她生了私情?”
“當然沒有!”祁音塵迅速反駁。
祁曾秋見他如此果斷地回答,緩和了語氣,“你一向最有分寸,定然不會步你父親的後塵。”
“您沒資格提我的父親。”祁音塵聽了這話面色緊繃,腦海裡湧現不好的回憶,眼底幽暗,“我也不會變成我父親那樣,她有沒有問題你們一查便知。”
前半句話觸了祁曾秋的逆鱗,他重重将拐杖敲向地面,臉上的胡須劇烈抖動,一隻手顫抖着指向祁音塵,“你,你真是執迷不悟!把他給我抓起來!”
一群挽着發髻,身穿白色長袍的人将他倆包圍,其中領頭的沖他彎腰,隻說了一句,“師兄,得罪了。”
金光編織的網從天而降,将他捆住,将他摁在地上。
“天之驕子又如何,我說過了離開了祁家你什麼都不是。”高治和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俯身在他耳邊輕笑,轉身吩咐其他人:“把這邊這隻骷髅一起帶走。”
“我說了,她也是無辜的,你們若是不信可以自去檢測。”祁音塵是知道他們祁家對付鬼的手段有多麼不留情面,她就算是無辜的,落在他們手裡也不會讨到好。
“無辜?”高治和冷笑了幾聲,“你應該去看看山腳下,慘死的那兩個人。”
“什麼?”
“我說,她把薛茵蕪他們殺了,甚至還想把我殺了,若不是我及時醒來,恐怕早就去見閻王了。”高治和掀開自己的衣領,胸膛上有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
祁音塵沒有去看他的傷口,隻是盯着高治和的眼睛,緊繃的身體忽然放松,他低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高治和見他這副怪異的模樣,覺得莫名其妙。
“這個夢可真是太長了——”
睜開眼,霧已經散去,月光下四周依稀可見,就是有些朦胧,像給眼睛罩上了一層藍色的紗,他仰頭與一個骷髅頭對視。
祁音塵痛苦地閉上眼睛,這個夢真是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