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眼珠迅速左右滑動起來,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左右四顆眼珠不僅滑行速度一緻,連方向也一樣。
不能看!
不能看!
楊易梵知道有很多怪東西就是靠眼睛催眠,他瘋狂暗示自己,可就是沒有辦法讓自己的挪開眼睛。
失去意識閉眼前,他看見那幹屍張開了嘴巴,那嗓子眼裡無數細小的發絲蠕動着湧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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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治和變異之後四肢着地跑得飛快,因為重心低,還喜歡鑽草,祁音塵一直追到了山底,人就不見了。
這哪裡是人,這分明是狗。
雖然在山底,但他站在兩座山錯開的間隙裡,正是風口,風吹得草發出“轟轟”的響聲,掩蓋了高治和在草叢中穿行的聲音。
接着就聽高治和躲在遠處鬼叫幾聲,祁音塵順着聲音找過去。
身後突然出現一群和高治和症狀一樣的人,匍匐在地,将他圍住。
這些人對他沒什麼威脅,就是難纏得緊,甚至為了阻止他抓高治和将自己扭成怪異的姿勢也不放他走。
祁音塵不敢再動,這些人本就靠一口氣吊着,這麼折騰下去,就算恢複了意識也遲早會被自己擰死。
趁着祁音塵被圍住的間隙,高治和跑得飛快,一眨眼已經越過了眼前的山頭,他現在就算去追,也不見得能追上。
手腕忽然出現一道未成形的圈,這圈是他連接祝影也手上的珠串的,祁音塵心底一沉,有道是禍不單行,果然那圈變成了黑色的煙霧。
祝影也出事了。
他趕到榕樹下時,就看到祝影也整個身體都貼到了樹幹上,而四周源源不斷地黑色氣體正鑽入她的體内。
祁音塵拉起她的手臂往後拽,發現她的一部分身體已經陷入了樹中,拉不出來。
樹上時不時會掉下屍體,撞到地上,斷成兩截。
“啪——”
兩具相纏的屍體一起掉下來,緊接着是一個人的大喘氣聲。
“咳咳咳——”楊易梵掙脫掉藤曼,爬起來,嗓子眼裡的頭發癢得他止不住地咳嗽,不過很快那些頭發就逐漸消失了,身體也變得輕快起來。
“我怎麼在這裡?”
“我怎麼了?”
“這是哪裡?”
……
之前那些“僵屍”逐漸恢複了意識,身體上的青斑也逐漸淡去,茫然地看着周邊。
“你流血了。”楊易梵看到祁音塵兩隻手指都已經被樹枝磨破,還堅持要把祝影也拉出來。
祁音塵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冷得可怕,說話的語氣絲毫不掩飾怒意,“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别讓她用這種方法。”
那目光銳利如箭,楊易梵大氣不敢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雖然經常看這人冷着一張臉,但沒見過他真生氣的樣子,說實話這氣勢是真的吓人。
楊易梵有一瞬間大腦都空白了,他有種預感自己要是說錯一句話,下一秒就要和剛剛那隻吓人的幹屍埋一起。
“嘩——”
眼前的樹像是被人吸幹了精氣一樣,迅速枯萎,一碰就掉渣,随着樹幹的倒塌,祝影也終于和樹分開。
“嘶——”
右手腕傳來被火灼熱的疼痛,祝影也停止吸收怨氣,意識回籠,看向疼痛處,那珠串閃爍的紅光比她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更刺眼。
火辣辣的痛感讓她有種右手要廢掉的感覺,她用力去拽珠串,卻發現拽不動,珠串像是燒紅的烙鐵,貼在她的皮膚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這痛讓她難以忍受,她現在隻想找一個人幫自己把珠串摘下來,擡頭,不知何時祁音塵擋在了她身前。
“包庇惡鬼?你知道按照規矩你會受什麼懲罰。”
之前的“僵屍”恢複正常後,将她圍住,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對她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