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起手指了下外面,右手向下伸出兩根手指,做小人狀,左手平攤放右手下方,兩根手指前後擺動,然後又用手點了他們三個一圈,攤手,聳肩。
還沒比劃完,就被祁音塵打斷,【說人話聽不懂。】
【那外面的人什麼時候離開,他們現在怎麼辦?】
祝影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四點了,如果真有什麼“拜神節”,那太陽下山,這些人肯定也會待在家裡,又是一通比劃,陳起沒看懂,祁音塵打字給他翻譯。
【按那人說的“拜神節”期間,太陽下山就不能出門了,等天黑再說。】
看完手機上的一行字,陳起心裡納悶,這女鬼剛剛有比劃出這麼複雜的一段話嗎?祁音塵是怎麼看出來的,怎麼偏偏一到他比劃就看不懂了。
太陽剛落到山頭,遠處就傳來幾聲雞叫。
“人走了。”祝影也飄進屋,滿地都是祁音塵和陳起畫的陣,她怕踩壞,隻能跳着落腳。
“跑這麼快,這天離黑還早着……”陳起話說到一半,整個屋子瞬間黑透。
守在外面的楊易梵,叫了一聲,跑進屋子,“你們看到沒?這是什麼?日全食?這太陽怎麼一下就沒了。”
陳起摸索着去拉燈線,被祝影也制止,她剛出去轉了一圈,每間房子都是黑漆漆的,“大家都沒開燈。”
見他準備打開手機電筒,又繼續說:“這應該也算是燈的範疇。”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真就上床睡覺?”楊易梵有輕微夜盲症,走得磕磕碰碰,摸到一個溫熱的滑溜溜的皮膚,頓時放下心來,“音塵哥,太黑了,我看不見,就摸一小會兒。”
“膽子不小嘛,敢調戲祁音塵。”陳起趴在地上,臉湊近地面,确定陣法沒有畫錯,起身準備等着看楊易梵被罵的好戲,借着微弱的月光,陳起隻能看見一高一矮兩個模糊的身影。
高的那個壯壯的是楊易梵無疑,可那個矮的是誰?
陳起心裡一沉,環顧四周,房間裡就剩他們兩個人了,有東西混進來了,還把祁音塵帶走了,怕打草驚蛇,陳起随意開口道:“楊易梵,把另一隻手擡起來拉我一把,我看不見。”
“哈哈哈哈哈。”聽到陳起這副假正經的模樣,楊易梵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過還是把手遞了過去,“怕就直說,我保護你!”
白癡,陳起心裡怒罵,用力捏了一下楊易梵的手,在他出聲之前,走到他跟前捂住了他的嘴,低聲道:“聽我說,動作别太大,現在慢慢把另一隻手放開。”
楊易梵神經再大條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先不說祁音塵那副高冷的模樣,怎麼可能一句話不說讓他握那麼久,再就是手上的觸感太奇怪了。
乍一摸上去,熱乎乎軟軟的,确實很像人,可祁音塵那體格,手臂上的肉怎麼可能這麼軟,跟豆腐似的。
深吸一口氣,楊易梵連回頭看那東西的勇氣都沒有,又怕驚動了這東西,隻能憑着感覺慢慢松手,擺脫掉那東西後,長長呼出一口氣,氣呼到一半,手腕上突然傳來綿軟的觸感——
是那東西握住了他的手。
“哇——”楊易梵吓得夠嗆,裝不下去了,開始瘋狂甩手,拉着陳起到處亂跑,結果完全甩不掉,崩潰大喊:“它纏上我了,我要死了。”
陳起沒被那東西吓到,被楊易梵鬼哭狼嚎的聲音吓得夠嗆,以為他缺胳膊少腿了,趕緊摸索找到燈線,房間被照亮。
看清那玩意兒的長相後,陳起要被氣笑了,把楊易梵的手甩開,“自己看是個什麼東西,把你吓成這樣,我還以為你被什麼給咬了。”
楊易梵回頭一看,發現隻是一個假人偶,矽膠材質的,帶着紅頭巾,長得有點像那種俄羅斯套娃,不過這隻有手有腳,楊易梵用力一甩,這次很輕松就把它甩開了,“可我怎麼感覺它是活的?”
“可不是活的嘛!”陳起從人偶身後揭起一張符箓,“這有人想吓唬我們,自然做戲做全套。”
看清那是一張操控符後,楊易梵一時火起,什麼人這麼缺德。
“别想了,祁音塵他們不見了,快找找這哪裡有地下室入口。”陳起走到之前祁音塵站過的地方,用手指敲擊地面,很紮實的地闆,除了手痛,聽不出來是不是空心的。
楊易梵也學着陳起的樣子趴在地上,又忽然覺得不對,“既然要吓我們,為什麼要搞這種這麼容易就被識破的伎倆?”
“哪裡容易識破了,要不是有燈,你早就被吓暈……”提到燈,陳起暗道不妙,剛剛被楊易梵的叫聲吓到,根本沒想那麼多,“壞了,快關燈……”
“咚咚咚——”
門外傳來突兀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