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音塵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如實回答:“沒,隻是我當時無意間翻到了一封她寫的情書。”
怎麼又是情書,陳起可沒忘記祁音塵這人反感一切表白方式,除了遞情書,“那你當時怎麼拒絕她的,她會不會誤會了什麼?”
“當着她的面撕掉了。”祁音塵對撕情書的恐懼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不過那封情書究竟是不是她寫的他并不是百分百确定,畢竟他是在夢裡翻開的情書,就算那個夢真實到讓他和現實分不清,那也可能真的隻是夢而已。
這下輪到陳起沉默了,這拒絕得着實有些狠,換一般人這麼做,肯定從此就被恨上了,也就祁音塵還能再次被喜歡上。
“你準備怎麼做?人和鬼在一起是什麼下場,你……”剩下的話陳起怎麼也說不出口,人鬼戀最慘的結局祁音塵最是清楚不過。
一夜之間祁音塵先後失去了兩個至親,陳起至今都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他聽到消息的時候,祁音塵已經離開了南華山,自此再也沒有回去過。
“等這件事結束我會解決好。”
得了祁音塵的承諾陳起放下心來,不過他其實本來也不用擔心,畢竟祁音塵有這麼優秀的條件還能是個母胎單身,如果不是修了什麼斷情絕愛的邪功,那就隻能是因為要求太高。
陳起不由得懷疑估計在祁音塵看來配得上他的人得是個仙女。
祝影也把整座山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在一個最不起眼的小洞裡把胡賴給抓了出來,胡賴用手抓着山崖縫隙不肯松手,哆嗦着聲音大喊:“不可能,我設了陣法,你怎麼可能找到我。”
“你那破陣法留着給你下輩子用,這輩子,你先來嘗嘗我們的陣法。”祝影也像提一隻鹌鹑一樣,掐着他的後頸,将他甩進陣中,力道十足,甚至能聽到胡賴倒地時非常清脆的骨頭斷裂的“咔嚓”聲。
陣法即刻生效,胡賴的四肢和頭被金線鎖住。
抓到胡賴後最為激動的就是阿蓉,看見他的那一刻起,眼裡的怒火就沒有消散,父親之死,村民之死,以及被蒙在鼓裡幾十年,以為拜的是神實則是一隻要所有人命的鬼,太多的冤屈,到了最後她隻是問了他一句:“你逃難進村的時候,我父親是第一個收留你的人,你是畜生嗎?你下手的時候就一點感念的心都沒有嗎?”
“你以為這幾十年你們過的好日子是老天賞的嗎?我要是沒有感念之心,這麼個破村子,雨水、地震,随便什麼都能把這裡變成一片廢墟,我用幾條人命換了整個村的人幾十年衣食無憂的日子,還不夠還當初你們收留我給了我一口飯吃的恩情嗎!”胡賴也受夠了這些天自己變成不人不鬼的樣子,像隻見不得光的老鼠,東躲西藏,最後還要被人指着鼻子罵。
“你少胡說了,他們不知道那個什麼村神是什麼東西,我可一清二楚,你騙我們整個村的人晚上不能出門,說會沖撞村神,死後下地獄,結果那不過是一隻在夜間會吃人的鬼。”
“是他給了這個村一切,這個村的繁榮、安甯,他活着的時候讓這個村的村民免受饑荒之苦,死了守護着這個村的繁榮和安甯,對于整個不歸村的村民,他就是神!”提到宗镕,胡賴變得非常偏執,不願意承認宗镕就是一隻已經變異的鬼。
“跟這種人是說不通的,他分體的把腦子給分沒了,動手吧。”陳起對祁音塵說完又看向胡賴,“你說的那個什麼神已經死透了,别着急,馬上送你去陪他。”
胡賴被激得撲向陳起,想掙脫掉束縛住他的金線,渾身青筋爆出,面目猙獰。
祁音塵沒有立即動手,偏頭看了眼祝影也,“那她呢?她不是村裡的人,也和你無冤無仇,你又為什麼要害她?”
“我什麼時候害……”胡賴轉頭與祝影也對視上那一刻,感受到了有一股極大的怨氣撲面而來,直接讓他軟了腿,“是你……居然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早知道,早知道我當初就該将你碎屍萬斷,我也不會變成這麼個鬼樣子……”
“嘴不會說話,我替你縫起來。”祁音塵一腳踩在胡賴手上,念出一段咒語,活生生将胡賴的手掌與身體分離,痛得胡賴蜷縮在地上打滾,“你也是捉鬼師,知道這世上有一萬種可以把鬼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咒語,如果不想受這份苦,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胡賴剛開口,就感覺皮膚像被一萬隻螞蟻啃食,五髒六腑如同被灌入腐蝕液體,這兩種不同的疼法,疼得他瞪裂了眼珠,實在是無法忍受,連連求饒,“有人,有人花錢買她的命……”
祁音塵停止念咒,聽他繼續說,卻見胡賴的身體“噌”一下燃起火光。
“救……”胡賴隻來得及說出最後一個字,瞬間就化為了灰燼,連殘渣也不剩。
“忌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