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沒有親眼看到那九個人死亡,但是那道士當時把這些人的屍體藏在了後山,我去看過有九副壽材,我父親的屍體就被放在其中一副裡。
當時天色已晚,我必須趕在雞叫前回屋,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但是等我第二天再引着大夥去看的時候,翻遍了整座山都沒找到入口。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悲傷過度,精神出了問題,之後不管我再說什麼,都沒有人再搭理我了,但是我确定,确實有九具屍體。”
阿蓉很久沒有這麼暢快地和人講述當初她所看到的一切,她知道隻有眼前這些人會相信她說的話,盡管過去了二十多年,當年發生的事依然曆曆在目。
“有什麼不妥嗎?”在祝影也看來隻是又多了幾個被害的人,但是看祁音塵和陳起的表情,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如果說六是偶數中的極陰之數,那九就是奇數中的極陽數,變成鬼了那便不再需要陽氣,也就是說胡賴當初布陣的時候,并不是為了他有朝一日變成鬼,而是為了他活着的時候考慮的。”陳起隻能推測到這裡,至于當初胡賴布陣是為了什麼,他确實想不出來。
“不管怎麼說,盡快找到胡賴,雖然地下他待不住,但他也一定還在這附近。”祁音塵說完忽然想起一個地方,開口問阿蓉,“你說的那個山在哪裡?”
“就在我們身後,隻是現在需要淌過這條河,以前這條河還隻有半步寬,這幾年外圍的河水倒灌,為了防洪,這山裡的河溝也被大家越挖越寬。”阿蓉指着身後交疊的山脈中間那座體型最大的山,河流湍急,村裡也很少有人能遊過這條河,因此上山的人越來越少,山裡原本有一條小路已經被雜草給覆蓋了。
面對這麼陡峭的山,現在就算他們幾個人遊過了這條河,也很難找到當初那個洞口的位置。
“我去抓他。”祝影也飄在水面上,輕松過了河,這山攔得住他們幾個人,但是攔不住她一隻鬼。
山上的雜草長得比人還高,祝影也進山後,站在岸上的人逐漸看不清她的身影。
楊易梵和阿蓉被陳起安排守在岸邊等祝影也,他和祁音塵就地畫好了一個能驅除胡賴這隻連鬼都算不上的怪物的陣。
好不容易找到和祁音塵單獨相處機會的陳起,壓低聲音對他說:“解決了胡賴,她的仇也就報了,她一隻鬼留在這裡顯然不妥,不如把她一并送走。”
祁音塵沒想到陳起鬼鬼祟祟談論的卻是祝影也的事,“你不是不反對她留下來嗎?怎麼突然提出要送她走。”
“你知道我的那個羅盤上的S代表什麼意思,她帶着你那串能夠壓制怨氣的串珠都還能直接把我的羅盤沖爆,恐怕活了幾百年的鬼都比不上她,一旦她開始作惡,憑我們幾個人根本那她沒辦法,不如趁現在好好和她談談,讓她主動離開。”
陳起一開始隻把她當作意外變成鬼的普通人,雖然能力比他見過的很多鬼要強一些,但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麼強。
相處這些天他也知道祝影也沒什麼心機,估計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強,但是總歸她已經變成鬼了,誰都不能保證她永遠都會沒有欲望。
一旦鬼有了欲望,遭殃的就會是他們人了。
祁音塵對陳起說的這番話有些抵觸,并不想談論這件事,随口糊弄陳起,“既然你都說我們拿她沒辦法,那靠我們也送不走她。”
“那……把她送南華山?”陳起說完見祁音塵臉色一沉,在祁音塵發火前,立刻補了幾句話,“當然送南華山是不到萬不得已才會做的事,我這隻是防患于未然,你想她現在沉迷人間不肯離開,保不準哪一天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到時候我們就算想阻止也怕來不及了。”
“她能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祁音塵很想怼他一句想多了,祝影也做鬼潇灑得很,才不會沉迷人間,甚至她巴不得立刻離開。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她喜歡你!這幾天她的眼睛都快長你身上了,你有哪裡不對勁她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當然陳起這話說得有些誇張,但誰叫對象是祁音塵,就算祝影也是隻鬼,那也是女的,祁音塵身邊除了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和他走這麼近的女人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對祁音塵非常有信心,相信他不會去喜歡一隻鬼,但誰知道祝影也心裡怎麼想的,保不齊哪天他就會着了那女鬼的道。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她怎麼可能喜歡……”祁音塵話沒說完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
“你這什麼表情?她不會已經對你做了什麼了吧?”陳起還記得上一次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祁音塵還不是這個表情的,“你們到哪一步了?牽手?擁抱?還是親……”
這話祁音塵沒法接,除了沒親,他們确實已經十指相扣和擁抱過了,但是他并不想告訴陳起這些,“你想多了,我和她是高中同學,隻是她以前喜歡過我而已,現在早就不喜歡了,她後面談過一個男朋友的。”
“你們居然是同學?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陳起覺得祁音塵這人太不厚道了,什麼秘密都不告訴他,不過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你以前聽過她說她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