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契約會對我有害嗎?”祝影也問了祁音塵這麼一個問題。
“除非違背了契約,否則契約并不會生效,但是,”祁音塵急切地補充道,“這不是契約的問題,這是關于信任,一旦我和你簽下了這個契約,你知道他們會怎看你嗎?他們隻會覺得你沒有害人是因為契約,而不是你本就不會害人。”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啊,畢竟連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以後會不會改變。”祝影也倒沒覺得那些人有這種想法有什麼不對,換做是她也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不認識的人。
“你不會。”祁音塵回答得異常認真,他說了要給她絕對的自由,而不是這種像是被籠子罩住的自由,“不管你怎麼說這個契約我都是不會簽的。”
“可是這也不是你說了算吧?你也看到了外面那群人肯定不會放我無拘無束地待在山上,還有你怎麼向你爺爺交代。”祝影也沒有想到祁音塵在這件事上這麼固執,她是真的完全不在乎别人怎麼看她。
确實像祝影也說的,契約不僅僅可以讓其他人安心,還能讓祝影也能夠自由地待在山上,可是祁音塵讨厭這種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要和祝影也對立的關系,“我們說好了永遠會站在一起不是嗎?”
“那個契約不過是為了堵住其他人的嘴而已,隻要我知道你不是這樣想的不就好了?”祝影也突然意識到了祁音塵從剛剛開始就最介意的一點,不是别人的看法,是他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隻是這樣想還不夠,我希望我們的關系能夠永遠堅定,你現在喜歡我,所以才會那麼信任我,等哪一天你對我的感情變得淡了,契約就會成為我們矛盾的導火索,我不希望有任何能夠影響我們感情的障礙存在。”當然祁音塵心想他才不會讓祝影也真有對他感情變淡的那天出現,“待會兒你什麼也别說,按我說的做。”
“難道說你有别的辦法?”祝影也看着笑得一臉狡黠的某人,知道除了相信他,沒有别的選擇。
祁音塵沒有回答祝影也,隻是牽過祝影也的手,帶她往人群中走,對着祁曾秋道:“我同意簽訂契約。”
聽了這句話一直揪着心的長老們終于松了口氣,有了這麼一層保障,他們晚上也能睡個好覺了。
契約的儀式需要一人一鬼站進陣中,以血為引,然後再由一人念咒,祁曾秋親自布陣,再三确保陣法無誤後,讓他們站進去,陣法分為陰陽兩極,祁音塵站陽,祝影也在陰。
念咒完畢的一瞬間,從陣中竄出一縷紅色的光束,圍繞在他們周圍,緊接着祝影也就發現自己的手腕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花紋,一看祁音塵手腕上對應位置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紋。
“今天真是長了見識了。”一直守在旁邊的長老們看完整個過程忍不住驚歎,與鬼簽訂契約本就是一件兇險萬分的事,祁曾秋能夠如此順暢的完成整個過程,實力果然非凡,“祁家主真是寶刀未老,讓我等欽佩。”
慣例地吹捧環節,沒想到祁曾秋聽了卻并不高興,反而緊盯着祁音塵,語調冰冷地說了一句,“我不過是個老眼昏花的老頭罷了,哪裡比得上他們年輕人腦筋動得快。”
說完就一揮衣袖怒氣沖沖地走了。
留下一頭霧水的衆人。
不過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祁音塵也不再挽留這些人,讓他們都散了。
“你先在房間裡等我,我去和我爺爺說幾句話。”祁音塵對祝影也說完就去追祁曾秋去了。
祁曾秋雖然杵着拐杖,步子卻走得飛快,甚至在聽到祁音塵在身後叫他時,更是連攙扶的人都不要了,一個勁兒往前走。
“爺爺,醫生說了,适當運動可以,這種劇烈運動還是算了。”祁音塵讨好地攙起祁曾秋的手臂。
“哼,我不是你爺爺,我沒有這種連爺爺都要算計的孫子。”祁曾秋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孫子給擺一道,他再三确認了陣法沒有錯,沒想到契約訂立成功的時候,還是出了差錯,差之毫厘失之千裡,因為這點小誤差,契約的整個内容就徹底變了。
原本契約的内容是約束鬼不能作惡,一旦作惡捉鬼師不論願不願意都必須要鏟除那隻鬼,現在不知道被祁音塵這個小子改成了什麼。
可他作為祁音塵的爺爺知道他擅自改了契約卻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對他這個孫子又是大不利,所以隻能生悶氣。
“怎麼能叫算計呢?我不過是借爺爺的力量一用罷了,而且爺爺不是知道我的嗎?就算沒有那個契約,我也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待。”祁音塵幾句話緩和了祁曾秋的情緒,步子也逐漸慢了下來。
契約确實隻是他為了全他這個孫子喜歡那隻鬼又不會被山上的一衆人挑刺的權宜之計。
“那你倒是說說,你又是怎麼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的?我并沒有看到你改過陣法。”祁曾秋自然知道這小子不會實話告訴他,契約的内容改成了什麼,隻好旁敲側擊問。
“您這麼聰明,自己想總能想明白的,好了該到您吃藥的時間了,我也不打擾了,您好生歇着。”祁音塵不上祁曾秋的當,沖他擺擺手,大步往回走了。
祁曾秋面對他這個無賴孫子,真是又好氣又欣慰,他這個孫子比他厲害太多,他也可以安心退位了。
祁音塵回到别院的時候,發現陳起和林玖還在,不僅還在,兩人還将祝影也給圍住,他湊過去一看,陳起的手竟然還握住祝影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