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管家一手操辦起祁曾秋的喪事,持續了七天,幾乎各地的捉鬼師都來了南華,不知道是誰傳出了消息,說祁曾秋是被一個叫孟婕筠的女人給害死的。
可是很快孟婕筠的屍體也被找到了,和王齊安的屍體在一處,兩具屍體被找到的時候,身上的肉已經被幽冥熊犬啃食得差不多了。
這七日祁音塵沒有露過一面,将自己和祝影也關在卧室裡,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陳起急得要死,要不是裡面時不時傳出打鬥的聲音,差點以為祁音塵已經被祝影也打死了。
“不用擔心,她殺不了主事人。”
陳起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是管家,臉色沉了下來,“你來做什麼?”
這幾天他算是見識到了這個管家颠倒黑白的能力,三言兩語就将一切過錯推到孟婕筠的頭上。
管家沒有看陳起,站在門口對祁音塵道:“今天是祁家主下葬的日子,不管怎麼說,你也該送他一程,他是真的把你當他最喜愛的孫子來疼的。”
等了很久,裡面都沒有聲音,管家自知沒戲,歎了口氣走了。
沒一會兒,門突然從裡面推開,
陳起被從祁音塵身上撲面而來的陰氣給沖得睜不開眼。
“你在做什麼?”陳起扣住祁音塵的手,被他身上低得不似常人的體溫吓到。
祁音塵沒有說話,帶着陳起進了房間。
陳起看着面色如常地祁音塵,卻總覺得他變得不一樣了,不止是圍繞在他周身那濃重地陰氣,總感覺祁音塵性子變得更冷了,讓他生出了一絲畏懼。
房間被祁音塵進了一番改造,可以移動的物品全都被挪走了,整個房間顯得空蕩蕩的。
祝影也躺在床上睡着了,陳起走近才發現她周身的戾氣比之前少了許多。
再一看祁音塵兩眼間戾氣橫生,當即知道祁音塵做了什麼,氣急,“你用自己的身體做容器吸納她身上的陰氣?你瘋了?你知道她這副身體裡有多少陰氣嗎?你就算吸到爆體而亡也吸不幹淨,而且你不是知道嗎?她身上的怨氣是會增加的,你現在吸了也是白費力氣。”
“不算白費力氣,她現在已經有些認得我了。”祁音塵走到床邊坐下,擡手輕撫祝影也的臉。
祝影也警惕地睜開眼睛,露出尖牙和利爪,湊近祁音塵鼻尖微動,像一隻動物一樣,在祁音塵身上嗅了嗅,似乎确認了什麼,才卸下防備,繼續躺下閉眼休息。
這哪裡是認得他,分明是因為他們倆現在氣息太過接近,所以祝影也才沒有襲擊他,但是這話陳起沒敢說出口,祁音塵現在雖然周身陰氣重,但是臉色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太多。
那麼一個意氣風發的人,現在竟然淪落到要自己騙自己才能活下去,陳起一想到這兒就覺得難受,隻想立刻逃離這裡,“一個人承受的怨氣終究是有限的,你别到時候把自己給害死了。”
“我知道。”祁音塵給了陳起一個放心的眼神。
陳起知道就算是為了祝影也,他也不會先把自己交代在這兒,“隻是你總歸是主事人,不能一直這樣躲着人吧?外面那群人可還惦記着你這個位置,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肯定會被那群人發現端倪。”
“所以我叫你來,是想讓你幫我拔除我身體裡的陰氣。”祁音塵看向陳起眼裡是他從未出現過請求的目光。
讓陳起無法拒絕,這世上就是拔除鬼的陰氣也極少有人做,何況拔除人身體裡的陰氣,更是聽都沒聽說過,但是他知道祁音塵既然提了,那就說明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起身被祁音塵帶到另一個房間,房間四周已經貼好了符箓,地面是布的陣法。
“你既然已經找到了拔除陰氣的辦法,為什麼不直接去拔除祝影也的,還要費這麼大的力氣繞這麼一圈?”陳起很是不理解,直到他開始施陣,看到在陣中痛得連站都站不穩的祁音塵,才知道這拔除引起的陣法,入陣的人宛若被抽筋扒皮一樣痛苦。
看到祁音塵被痛得額頭冷汗直出,陳起幾次想暫停,卻被祁音塵厲聲制止。
陣法結束,陳起連忙扶起沒有任何餘力站起來的祁音塵,他的體溫又恢複了正常,但是陳起知道這隻是暫時的,他一定會繼續去分擔祝影也身體裡的陰氣,而後又像這樣再拔除掉他身體裡的陰氣。
“走吧。”祁音塵直起身往門外走。
“你就這樣去見那群人?”陳起打量着祁音塵,他的臉色蒼白,發絲被汗水打濕,看起來格外疲憊。
祁音塵目光淡然地看着前方,冷聲道:“老頭子不是給我搭好了戲台嗎?我不得把戲繼續唱下去。”
陳起跟在祁音塵身後,看着他借着這一身的狼狽,幾番話下來,衆人不僅沒有指責他不出席上一任主事人的葬禮,還體諒他為了制服那隻鬼不眠不休好幾天。
接下來的幾天全南華山的話題都和祝影也有關。
“那隻鬼真有這麼厲害?連主事人都拿她沒辦法?”
“你當時不在場,看到大殿外面那些恐怖的裂縫了嗎?全都是那隻女鬼搞出來的,上百個人都制服不了,你說得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