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特别堅持的東西,也沒教什麼,就是照本宣書,課餘時間和他們聊聊天……”
“秋朔他心思純粹,小小年紀就有了戰功。我和他聊為将,聊情義,聊國與民……”
“亦宸才華橫溢、野心勃勃,可惜私生活不檢點。我和他聊道德,聊權,聊制度……”
“雲中月和劉曉是那兩個老東西的弟子,來過幾次,一個果敢一個懦弱,但都天賦極高,劉曉和他老師一樣,眼裡隻有瓶瓶罐罐。如今看來,果然天賦極高。”
說道這裡,方清予笑了,可随即又想到什麼,臉沉下。
“周景明經常跟着秋朔、亦宸、明軒他們跑,看着老老實實的一個大好青年,沒想到他會叛國!!”
“溫言,我資助的一個孩子,他雖資質好但家境貧寒,上頭有九個姐姐。我除了日常上課以外,還教他要向上,向上才能改變自己的處境,我介紹念兒與他認識,這事我做錯了…………”
“我還記得有兩個小姑娘經常結伴而來,一個叫賀蘭央,這個姑娘我印象很深,她很有能力,性格上像個辣椒,經常和亦宸就一個問題吵架;另一個姑娘叫什麼去了,姓左,對對,姓左。現在她們……唉……”
說道這裡,方清予一聲長歎,看向沉浸在他話語中的三人。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往事如煙,現在……我可以問你們一些問題嗎?” 方清予道。
“您說。”張子涵道。
“你們怎麼看待帝國的未來,人類的未來?” 方清予道。
“大廈将傾。”張子涵道。
“是啊,大廈将傾了……” 方清予道“你們……你們……唉!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們如何!!”
“要求我們做什麼?師祖,據我所知,想要找您的人不少,真正找到您的卻不多,其中不乏對事情能産生重大影響的人。”張子涵道:
“您不見這些人,危急關頭了,卻在這裡說‘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們如何’?!!!”
“見他們?且不說事情走向不是一兩個人能改變的,哼,你覺得他們有資格見我嗎?”
方清予聲音擡高,言語中的傲氣讓張子涵明白溫知秋身上的傲氣從何而來。
“那您當初怎麼來找我和莫子皓了?真的隻是為了M城之事嗎?”張子涵道。
聽到莫子皓的名字,溫知秋擡頭看向張子涵。
“你和莫子皓……我當時很好奇,什麼樣的人,身處微末,也膽敢抱有如此志向,他讓我有點失望,你讓我很吃驚,我當時想,你若能活下去,該是一段怎樣的傳奇!”
方清予摸着胡須,非常滿意的看着眼前的張子涵:
“何人能與我相見,我,方清予,隻有英雄豪傑配過我目,我不見蠅營狗苟之徒!!!”
“師祖,您為道長,那何為道。”
葉羨安的聲音插入,他的聲音來得突然,張子涵轉頭看向葉羨安,閉目感知,竹葉動,瞬間明白。
“道,心之所向即為道”
方清予道:“當年你父親與楊明軒南平邊患,見邊境生靈塗炭,自此立誓一生征戰為國、為民,此為你父親和楊明軒的道。”
“你師妹……我不清楚你師妹心之所向的由來,但她當年在北地與莫子皓摔碗為誓,誓守城池;擊掌為約,與天争命,為了國與民。這是他們的道。”
“張子涵,你的道變了嗎?”
“沒有,師祖,我起于擎天大廈,明道于F城,立誓立約于M城,無論身處何處,我從未動搖我的道。”
張子涵說着,上前,俯身,低頭,在離方清予頭頂一掌處,盯着他,低聲道:
“師祖,我叫您一聲師祖,也不介意告訴您,前幾日舊宮擊門之事,已讓我下定決心與‘天’争‘命’。今天我來找您,還有一事想問——溫言到底隐藏了什麼?”
“不介意告訴我?你是斷定我肯定會将溫言隐藏的事告訴你,以及……。”
聽張子涵的話時,方清予察覺到遠方來人,猛然轉頭,又發現葉羨安也已經近身,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師祖,我之道,為了家人,為了榮耀。”葉羨安道。
“好一對師兄妹,配合得好!你們在轉移注意力。” 方清予道:“誰來了?你們的人,還是……”
“噓——!”
張子涵的語氣帶着幾分俏皮,她向着溫知秋招手:“你學生的手下,猜猜是哪一位的?”
“陸亦宸的,你要我和你們一起滅了他的手下,令我與他對立,逼我說出隐藏的事情。” 方清予起身:
“你們不必如此,我早已與亦宸解除師生關系,溫言隐藏的事情确實是個禍患,得有人去處理,我告訴你們這件事,也算是……”
方清予看向走來的溫知秋,正确說是透過溫知秋看另一個人。
“将軍,若要除,一個都不能留,還要趕緊返回住所,那邊應該也來人了。”溫知秋道。
張子涵點頭
“知秋,你可願随我離開?” 方清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