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長姐歸府,因父親年邁,我才與父親母親商談此事,玉峰你來的且是時候。才說道,今日你已成年,須有所建樹,咱們相府之門,你平日裡散漫了些,畢竟是年少過往,現今又怎可渾渾噩噩,總不能如此一番,毫無長進吧!”
蘇母亦言:“峰兒确應該學習些本領,若能保家衛國,也自是讓我與你父親甚為欣慰。”
玉鋒聽得母親與長姐所言,又看向那面目威嚴,但畢竟上了年紀、略顯老态的老相國,自己又怎會無一絲感慨?
便面露慚愧之意而言:“母親與長姐教訓的是。母親,峰兒願意勤加苦練,來日自盼望可以效仿父親,馳騁沙場、為國效力。
此言一出家中三人無不面上展以寬慰之情。
誰人能不犯錯呢,若能自省,便是這值得寬慰之事。蘇玉柔此時松了口氣,想到玉鋒有此轉變,約摸着上一世的自己,實在是甚為粗心大意。
玉鋒畢竟未經世事,若是能善加誘導,則必然所成。今日隻是這一席話而已,便有此立志之言,若是上番能多加管教,估計也可在外獨擋一面,又何至成了纨绔子弟?
見家中之事已成功了一半,隻待這半年之間,弟弟有所長進。
蘇玉柔便與相國說道:“人恒過,然後能改。現玉鋒有此志向,但畢竟荒廢時日多了,若是下定決心,須日夜苦練功夫,不可倦怠。還盼望父親需請師傅對其嚴加訓練,切不可半途而廢。”
這老相國自是點頭應允。
“玉鋒,你可否自律專心訓練,半年為限?”蘇玉柔這邊兒殷切望着其弟回話。
“今日鋒兒既已開口,怎可在雙親與長姐面前失言?自可閉門不出,學習武功,鑽研沙場戰術,沒說是半載,若為一載也可。”
“那長姐便盼你有所學成了。”
蘇玉柔又想起一事,便與其母言:“母親,這玉鋒現在府中,不如您與父親去那吳陽之地,避暑一番。咱蘇家之老家滄縣與吳陽之地相隔不遠,若是順路回老家小住半年也未嘗不可。”
玉柔心中,隻是思量讓父母離開這紛争之地。之後,皇帝賜旨,屆時玉峰替父從軍之說便順理成章。
況且半載後,父親身體抱恙,患的是那心悸之症。此症莫不是因這朝堂之上政敵所奏之事,父親氣極郁結所緻嗎?若遠離國都,這半年隐退,閑雲野鶴一般,估摸着父親身體也不至如此。
“早知吳陽為第一避暑勝地,現為春時,此去亦可待到立秋而歸。那吳陽風清水秀确可一去,住些時日。”
“今日見鋒兒如此,我心自然寬慰。夫人與柔兒說可去那秀麗之地遊覽一番。況且提到這老家,為父确有日子未歸了。這老家的侄子蘇英下月立夏時節,便會迎娶周尚書之嫡女。府中已收到請貼,若此時回去頗為恰當。”
“可先至老家參加蘇英之婚宴,之後我便随老爺去那吳陽避暑,豈不兩全其美?”
“不錯,雖說咱相府鐘鼎之家,但畢竟久居國都城,若是能借此機會出去遊玩一番,心情亦會開闊許多。”
“那便且聽夫人的吧。”
這邊蘇玉柔與家人團聚,後面便是話一些家常,平日裡的噓寒問暖罷了。
日暮時分,蘇玉柔才上了那馬車,車輛穿梭于這都城鬧市之中。
此時,自然還是極熱鬧的,聽到小販在旁吆喝,玉柔掀起簾兒來,見有小童吵鬧着撒潑,讓他娘親買那糖葫蘆才罷。
蘇玉柔瞧見這吃食便覺腹中饑餓。今日既出這夏侯王府,況且兩件事情辦得極為順利妥當,故心情大好。
“櫻兒,咱轉道去星河舞館。”
才至門口,便見那城中貴女紛紛由女侍相伴,攜着一些衣物包裹進出。雖已日暮,城中貴女仍有不少來此處,進行護理條目或選購所需飾品與乳膏。
客人此時尚多,見裡處一櫃台前的公子正打着黃花梨木算盤,手指那賬目冊子檢看着。
“武公子近日可好?我聽春花說公子身子已無大恙,隻是這下半日不是該在住所處沐休麼?怎的還會來此做這管事,豈不辛苦?”
武思齊的面色當下确為不錯,雖未及神采飛揚,但顔面紅潤,想必是恢複的尚可。
見其先用手恭了一禮,言道:“不知王妃此日前來,多謝王妃記挂。這兩日漸近月底盤點,事務瑣碎,我便多些時辰在這館内。今日用了午膳後,皆在住所休息,直至王妃至此,我來了片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