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蘇玉柔将茶幾上一袋銀子取來,親自行至那小桃面前,展以明媚笑意,且蹲下将其攙扶起來。
小桃怎敢直視這王府惡妃?
此時,櫻兒輕敲了門進了來。
“小姐,你才個兒吩咐之事已交給李侍衛辦了。”
蘇玉柔點了下頭,便又将視線投與丫鬟。
“你可是叫李小桃?今年十二了?”
見其慌神兒言之:“王……王妃……”之後自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便又将頭垂得更低了。
那春花是個直脾氣的,小聲規勸着:“小桃,王妃喚你說話,還不快點回話?”
小桃便才穩了穩神,說道:“王妃,小桃今年十一。”
“原是我記錯了呀。”雖然嘴上說着,心裡卻想這且十一歲的小姑娘,看着頗為瘦弱,上一番我是怎的下的去手懲戒她呢?
“現你在何處任職?”
見其又将眉低垂下去,支支吾吾的。
這春花便站于其旁,細聲回到:“王妃,小桃年紀尚小,失禮之處,望王妃莫要見怪。這李小桃,現在那浣洗之處做工。”
“哦,是,我見小桃眉清目秀,今日便去同張管家支會一聲,将她調離浣洗房,至繡坊做繡工吧。”
“繡坊?”這春花推搡了一下這身旁的女子:“還不快快謝王妃,誰不知這繡坊是一輕便的好去處。”
“小桃謝過王妃。”今日前來,這小桃心中頗為不安,王妃召喚哪有什麼好差事且輪得到自己身上?莫不是又要挨一頓責罵,卻不想得了個大便宜。
在這繡坊做工平日裡活計不少,但是恩賞月俸亦豐。
況且那繡坊的管事素來是和善之人,手藝了得。學了這好技藝,與女子而言,自然是受益良多。若自己暗地裡做了些私活,售以府外小販,便又多得了一份收益。
若是能出了這相府,取得民籍,憑這手藝,自可衣食無憂了。隻是那繡坊怎會容易進去呢?皆是這張管事及幾個大婆子的親戚,才會被安置于此。今兒個自己竟進了此處,自然是當下恍惚起來。
蘇玉柔見其在那愣神,便笑着說道:“這袋子是脂粉錢,平日裡自己好生打扮一番吧。”
說罷,便又提着羅裙緩緩坐那椅子上,面上含笑,溫和與那兩個婆子說道:“過會兒,你二人今日便一同去與那張管事說,即日起便調入那花草間,将院子的花草整理一番,修剪施肥,那女侍級别便從我才入府時,你二人之四級月俸定為現今之二級月俸吧!”
便使了個臉色,這冬雪便将這茶幾上的兩袋子銀錢賞與二人。
“這是王妃賞的脂粉錢。”
這二人便齊聲說道:“多謝王妃。”
其中一人便又多言了幾句,莫不是今後定當盡職盡責,不枉今日賞賜之類的話。
蘇玉柔變喚三人在正房外先候着,待冬雪出去攜其去張管事那邊辦理差事。
這邊蘇玉柔便将那剩餘之兩袋銀子取來,親自分那冬雪、春花一人一份。
“以前我确對你二人多有苛責,若心生怨氣,我亦知此為常理,若你二人出府而去,我便還了你們的賣身契。”
這冬雪與春花自然是齊聲道:“我二人皆為侍女,怎可對王妃有所恨意,自然是還在府内伺候王妃。”
“既如此,櫻兒,你與張管事說上一番,我這邊再去報了王爺,叫你二人改為民籍,若哪日你們想離開王府,我亦準允,可好?”
“我二人可改為民籍?”
“自然如此了。”蘇玉柔看那冬雪眼中噙着淚花,莫不是心中激動麼,便說道:“我怎會與你二人說笑呢?”
聽櫻兒在一旁說道:“我上月已被王妃改為了民籍,今日改你二人的又算什麼難事?莫不是王妃還會诓你們?”
見冬雪破涕為笑。
此時房中另三人便也笑了起來,如此歡聲笑語,蘇玉柔當下忘了煩憂。
二人拿了銀袋出了此門,蘇玉柔又吩咐櫻兒弈日一早去見那另一人了。
這是一處頗為清雅之院,門外載了叢叢翠竹,櫻兒上前喚了門童,待其禀報,二人進了此宅。
此院内陳設頗為素雅,見那女子款款而出,表情漠然。
女子便是那夏侯淵明之白月光,原戶部尚書張京之嫡女——張煙蘭,武思齊、鄭子軒亦心悅于她。
這張煙蘭,不似那閨中女子般嬌柔,頗有一淡定娴靜之氣質。
蘇玉柔在出嫁前便是結交了這大齊國都那滿都城的貴女,自然也與那張煙蘭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