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蘇玉柔已離都二十日。
夏侯淵明便在書齋之内辦事,且寫了一會兒,自覺實在沒有頭緒,便輕放了紙筆,行于那窗前。
這黃骅此時便敲了門:“王爺,吃些夜宵吧!”
夏侯淵明且瞧那碗中甜食,是那湯圓兒呢。
“這湯圓兒不是在那正月裡才吃的嗎?今日怎包了湯圓兒了?”
這黃骅便說:“這湯圓兒不是您昨個兒從張小姐住處,所帶來的嗎?”
想着原是這煙蘭包制的小吃,夏侯淵明便端起碗來,兩三口将這一碗湯圓兒吃了進肚呢。
“确實軟糯香甜。”
見其将碗放好,又言:
“王妃前去馬蔺國出使,也有些時日了吧。”
“估摸着差不離半月吧。”黃骅一邊拖着那盤盞一邊以手指在這仔細掐算開來,“已有二十一日了呢。”
“你算的且是仔細呢。”
黃骅便“嘿嘿”笑了兩聲,且憨厚的摸了一下自己之頭顱。
“不知怎的,許是這入了夏的緣故吧,本王現下似有些心煩。”
“莫不是您這衣裳該撤下了?給您換了那薄款之衣裳來吧。”
“那你明日便換來那涼快的吧!”
“是,屬下自知。”這邊黃骅言之。
“那另一碗中便是那湯藥。王爺,您這身體雖已大好,但仍需服用這藥一段時日才好益氣強身呢。”
“才吃了一碗湯圓兒,本王怎的又喝得下這藥湯呢。你且不早說啊,湯圓兒已喝早了。”這夏侯淵明雖是那不露聲色之人,但見這湯藥頗苦,便是皺了那眉頭呢。
想起以前蘇玉柔的小廚房便常是會備一些甜果桃片糕之類的。
現這王妃不在此處,今日便去其從自家帶來的廚娘處,尋些來吧。自己也是與那蘇玉柔吃過幾餐飯食,便是那餐飯中嘗了桃片糕,之味頗為順口。
隻是前日裡對那蘇玉柔心生厭惡,又怎會為了這一盤桃片糕在其房中多加滞留。每與其用餐時,這女子便是語氣刻薄,實不中聽,自然不願再此多待一刻。
這幾餐,皆是為做做面子而已。再後來兩人已挑明,便覺得這女子不似以前那般令人厭惡了,且這段日子清淨,也不曾見其去罰那婆子丫鬟的。便是自己也清閑了些。
今日看着這藥湯,自小便是對藥湯之苦澀無可奈何。便是每逢喝藥湯,夏侯淵明這眉頭便皺起。
“你去王妃廚娘處尋來一盤桃片糕吧。”
“是。”雖然黃骅口中應着,但是其這神情頗為怪誕。
“怎的,你還有話要問不成?”
夏侯淵明便見其神色詢之。
“屬下不敢,隻是這已然過了飯點了,此前去那廚娘處,估摸着王妃離府多日了,若是其院内的婆子,丫鬟衆人都歇下了,也并不稀奇,此番前去确實叫人覺得有些突兀。”
“這有何犯難的?若是那廚娘已睡下,那你便回來罷了,也不必為了那一盤子桃片糕擾其休息了。”
這番說着,那夏侯淵明言:“罷了,反正本王現在也想去這院中透透氣,便是同你一起去那王妃院中尋那廚娘吧。”
“是。”這主仆二人便是一前一後,于這院落内蜿蜒小路穿行而過,走了片刻,且來到這蘇玉柔之正房。
才進得這院落,便聽得這侍女言之:“原是王爺入院中來了。”
這二人擡眼看去,見一身形頗為壯實之女子。“是櫻兒啊。”
見其先是驟然現了驚異之色,便是又緩了緩神,輕聲細語:“不知王爺前來此處是為何?莫不是小姐,今日要回府來了?”
這櫻兒才說着,那黃骅便揮揮手:“櫻兒姑娘,并非是王妃将回府來,而是今日王爺心血來潮,便是想要嘗一嘗那王妃處常備的饴糖果子呢。”
櫻兒聽着黃骅說這一番話來,竟有些呆愣,便又眨了眨眼:“自然是我去喚廚娘備下,端來給王爺。那我便去吩咐制做了,王爺于這正房中稍等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