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的滿載而歸是你告訴他的，實際卻相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小先生。”

“原來你還有秘密啊。”

許契直到看見聞天語都沒再說話

“他要砍我！！”聞天語指着伏在地上的人告狀。

許契：“？”

他見聞天語比這少年還要高一些的身高微妙沉默了一下。

聞天語後知後覺脫力，腿軟到差點倒在地上，身體微顫着把事情經過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要不是他一開始躲得快……

他們現在正在真契寺最隐蔽的一個角落，四面有東西遮擋，其中兩面都是牆。

這裡幾乎沒多少人知道。

許契把傳送符地點定在這裡就是不想讓突然傳送過來的聞天語吸引過多目光。

許契看向已經拍拍衣服站起來的少年，回想方才聞天語說的話走向他。

突然，那少年目光一凜，猛的朝許契沖過來。許契側身躲過，那小子目的也不是攻擊，出路就在許契後面，他真正目的是趁機溜走。

但許契早在過來時就貼了符，所以當少年剛走出範圍下一秒整個人位置變換眼前又是許契。力道沒來得及收住，眼見就要撞到許契懷裡，距離僅剩一分米是少年陡然感到後衣領有股力拉着他。

“毛手毛腳的小孩都能被派來當殺手。”抓住他的人如是說。

少年：“……”

“不，”許契上前，摸到他頭頂絲絲分明的細線以及各個露在外的球形合頁關節，“他不是人，是個傀儡。”

聞天語瞪大眼睛猛然看向少年。

仔細看少年确實很精緻，精緻到不正常。

眼睛下眼角被人用大紅色畫了一道子，像塗了紅色眼影，使他整個臉昳麗非常。

回想少年這一路沒說過一句話，連每次揮斧揚斧的動作也很程序化。

前面的你追我趕太刺激導緻他沒精力把注意放在觀察少年身上。

現在再看哪哪都不像人。

被不是人的傀儡追了一路，聞天語感覺腿軟都不能表達他的心情。

“叫什麼名字？”許契擡起少年的下巴。

少年空洞無神的眼睛默默注視着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把方才古靈精怪想方設法逃跑的少年跟眼前這個空靈無主的傀儡聯想到一起。

江贖過來把他的手撥下來，松開前還摩挲了一下：“先給他取個名字吧，反正一時半會也逃不了。說不定這傀儡後面的主人正透過傀儡看我們呢。”

聞天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許契說：“這僅是個程序傀儡，隻會按照主人布置的任務行動。眼睛也沒被做手腳，所以背後不會有人監視我們。

瞧他剛才那個逃跑流程，估計也衍生一些自我意識了”

說完他擡手敲了敲少年額頭，碰到的是硬質物體發出“咚咚”聲，隐約還能在少年體内聽到一些回聲。

這次他的手又被撥了下來，隻不過這次撥他的人不是某位閑出屁的少爺，而是傀儡少年。

他有些意外，這傀儡模仿能力似乎也不差。

許契：“天語。”

聞天語立馬應到：“在！”

許契指着傀儡少年：“你給他取個名。”

“……啊？”聞天語不解，對上傀儡本人的視線又慫的抖了一下。

“那……就叫陳小斧吧，小斧。誰讓他一開始就拿個斧子哐哐往我身上輸出。”

傀儡少年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有了名字，臉時不時轉向許契身後的出口，又忌憚門口那張符不甘心轉回去，幾乎可以想象他腦内的齒輪開始轉冒煙了。

“陳小斧。”許契喊了一聲，陳小斧還沉浸在怎麼脫困的循環中，直到江贖來到沉思的傀儡面前彈他一個腦瓜崩才把人給喚回。

但顯然，這個腦瓜崩對傀儡殺傷力或許比預想中的大。瞧傀儡緊盯着江贖，陳小斧明顯把仇恨放在江贖身上了。

無視那黢黑瞳目，江贖沖他說：“陳小斧，你新名。陳小斧，喊一嗓子試試。”

陳小斧：“？”什麼名？斧？

我的斧子回來了嗎？

他突然興奮，左盼右看依舊不見斧影。

江贖見這小子原地轉幾圈後用更幽怨的目光看着自己。

“？”

找不到斧子都打不倒敵人，打不倒敵人就逃不出去，陳小斧感覺這世界都暗了下來。

聞天語察覺天色比來時更暗了：“唉？天快黑了。”

許契看向江贖：“你不走？”

他本意是你快走，但江大少爺不知是沒在外過過夜還是有意曲解他的意思，洋裝一副驚喜的表情：“什麼？你希望我留下來？好啊，正好我明天下午才有事。”

“……”随他便吧。

“這裡沒有多餘的房間，你要睡去規堂睡。”

“行。”江贖無所謂在哪睡，死皮賴臉能留下來就行。

許契又看向聞天語：“現在這個點，你應該在吃晚飯吧。”

聞天語老實點頭，就見許契遞來三張符。

一張紅的兩張黃的。

許契給他解釋：“你用這個黃的會傳到學校食堂，不會有人發現你。另外這張黃符同之前那張傳送符一樣。

最後這個紅的你需要随時揣在身上，揣哪随便你。”

“明白了嗎？”